解开屏啰嗦不休,“是故小僧看来,寂灭绝非冷漠无情,恰是看透苦痛后的大悲,大悲过后的大悟。”
他见孟渊始终没搭理一句,就也不推车了,反而往后拉。孟渊无可奈何,终于回过头,道:“了空也跟我说过这些,我也见多了生死。悲苦自然有,却也不至于悲苦焚心。”
“施主真有佛性啊!”
解开屏又开始推车,还抹了一把光头上的雪,道:“雪花纷飞,此为生;雪花落到我头上而融,是为灭。此时这雪便是佛性,乃是本无生灭,只是随缘显隐。施主高啊!”
“……”孟渊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道:“我听说禅门有公案,乃是僧问:‘如何是寂灭?’禅师答:‘十字街头破草鞋。’”
解开屏沉吟一会儿,道:“这合乎道家的凡人圣人的无情有情之论。所谓究竟寂灭,乃是在最苦难的人间烟火之中。”
说完这句话,解开屏回看向松河府城,只见佛光无穷无尽,愈盛大光明,便道:“无苦之乐,无光之明。”
解开屏使劲儿的往前推车,道:“孟兄随我修佛吧!”
他见孟渊要拒绝,就道:“我佛门分渐修派和顿悟派,其中又分了无数的流派。求佛求真之人,酒肉也可不忌,女色更是炼心妙法!”
解开屏也不理会孟渊愿不愿意,当真兴致勃勃起来,更不管孟渊刚死了亲人,畅想道:“小僧打算去佛国看一看,看看他们以佛治国,却为何治的民不聊生。还想去海外看看,求一求那仙山洞府。”
他期待的看向孟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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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黑衣人的身份吗?”孟渊问。
解开屏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应施主必然知道。”
“独孤盛为何帮青光子?”孟渊又问。
解开屏摇摇头,“不知道。小僧一直以为他是五品境界。”
“那紫光是谁?”孟渊再问。
“或许……”解开屏也不摇头了,“或许是玄机子道长?”
他两手合十,“上师谁也不信,行事言语颠三倒四,我辈当真看不透分毫。碍于境界所限,更看不透高人身影,孟施主还是去问应施主吧。”
“苍山君是青光子的人?”孟渊问。
“不是。”解开屏这次终于明确知道了,“苍山君闲云野鹤,游荡四方,最好寻人论道。我们是许了他一样东西,他才答应奔走。”
解开屏无奈道:“其实我早看出来了,苍山君无有善恶之分,他只是喜欢看热闹。他应该是妖国的根脚。”
“这一次都还有谁帮青光子?”孟渊再问。
“西方自在佛,妖国青雀长老,兰若寺好似也有人出力。”解开屏唱了声佛号,“其实真拦阻上师的人,没几个。”
两人说着话,顶着风雪,下午过了半,这才来到牧庄。
牧庄燃着火,往日的热闹都已不见。诸人居处独立,可有北风吹来火星,也烧了大半。
那孙庄头所居之处在庄子后,倒是留了下来。
孟渊进去查看,才见孙庄头和他儿子已死,他的儿媳被扒光了衣裳,显然遭凌辱而死。
怔怔之间,忽听马蹄声动。
“你的小红马!”解开屏在屋外喊了声。
孟渊出门来看,小红马亲热的拱了拱孟渊。
略作检验,孟渊从马鞍中搜出一封信,乃是独孤亢所留。
上面只一句话:莫问人间谁醒醉,老鳖坑旁皆空空。社长珍重,孟兄珍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