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了吧。”
夜姬摸了摸怀里的好姐妹,回头打量,大奉京城西门已经沉入地平线,路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
“咦?”
“你自己说的,一想二骂三风寒,我数了,两个喷嚏一组,你已经打过五回了,要么有五个人骂你,要么一个人骂了你五次。”
楚平生说道:“你要这么说,骂我就打喷嚏,那我一天别干事,就打喷嚏吧。”
夜姬待要继续调侃,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住脚步,她险些撞上。
“怎么了?”
楚平生朝路边大青石上包好烤饼和肉干缓缓站起来的女人努努嘴。
夜姬细致打量,现是个穿亚麻袍子,头乱糟糟垂在眼前,遮住半边脸的女子,看似不修边幅,但是身材很好,脸型和五官无可挑剔,好好打理一下,再画个美美的妆,应该是位人间少有的佳丽。
“司天监预言师钟璃?”
“你居然认识她?”
夜姬笑而不语。
她在大奉京城潜伏,干的啥勾当?暗中观察,刺探情报,像司天监这么重要的机构怎么可能放过。钟璃虽因厄运缠身,不像褚采薇那个吃货满大街乱窜,各种人前活动,但要创造机会远远地看一眼,还是不难的。
俩人往前走了两步,那啃罢烤饼肉干的预言师背着行囊靠过来,一声不响地跟上二人。
夜姬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她还是一声不吭,只低头迈步。
“她是来找你的?”
“为什么不能是你?”
夜姬白了他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又是一笔风流债。”
“阿弥陀佛,你污蔑贫僧。”
“……”
她面露嗤笑,对他的抗议不屑一顾。
“我最讨厌别人不相信我。”楚平生顿住脚步:“喂,那个司天监的预言师,你告诉她,贫僧与你有无关系。”
钟璃抬起头,目光在二人脸上逡巡片刻:“以前没有,以后……有……”
俩人都被她的回答雷得说不出话来,男人纠缠女人很常见,可是像她这种主动往男人身边贴的女人,很少见。
楚平生说道:“咱们俩……好像没交情吧?”
钟璃斩钉截铁地道:“现在有了。”
“这是什么逻辑?”他思考片刻,明白了:“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我刺伤了你的孙师兄,你来找我报仇?”
夜姬一脸不解,她怀里的清姬眨着狭长的狐狸眼,也有一种叫做疑惑的情绪在酝酿。
孙玄机三品天机师都不是和尚的对手,钟璃一个五品预言师能奈何他?
楚平生解释道:“谁靠近她谁倒霉。”
夜姬顿时恍然,预言师因为窥探天机,易受反噬,自己与身边的人将厄运缠身,钟璃确实不用直接下手,只需在一旁站着,就能制造各种意外,把身边的人克死。
她往旁边靠了靠,离阴郁的丫头远一点。
对面一个骑兵护卫因为她太漂亮多看了两眼,没有注意路况,被前方马车车厢外凸的顶盖撞倒,跌落马背,又因为手脚乱抓,鞭子抽中马匹,马匹受惊,希聿聿一声长嘶,一头顶在车辕,挤掉了马夫,挤偏了拉车的黑鬃马,带着挑起窗布呆看夜姬,恨望和尚的官宦子弟脱离官道,一路侧歪而去,最终连人带马坠入排水渠。
夜姬赶紧跑到楚平生身边,警惕地看着钟璃,小声说道:“分头走,甩掉她。”
“不是我干的。”
预言师表情阴郁,声音同样阴森:“老师说过,我的厄运影响不到你,你能屏蔽天机,只要在你身边,天道便看不见我。”
“监正?”
楚平生皱了皱眉:“是他让你这么做的?”“是。”
“他居然算到我会走西门?那岂不是说我能屏蔽天机,屏蔽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