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帮你问了,到底是谁在谋害我们。”杨文煊走进去喝了杯茶,顶着刘今钰愈发不满的眼神,老半天才说,“但他不愿意说。”
“操,你真讨打。”
刘今钰作势要打人,杨文煊早有准备,溜到了角落。
他在角落笑嘻嘻的,“刘今钰,不是我装,是你太好懂了。你相好说,他知道你性子急,所以不告诉你是谁,免得你冲动。”
说着他笑得更欢了,“但他到底还是没我懂你。他不说便能阻止你不冲动吗?不会的,你不可能等着别人来拯救自己。”
“操!等老子回来教训你!”
刘今钰甩下这句话便走了,杨文煊坐回去,原本的笑容已然全部消失。
他静静地看着门外吞噬着一切光线的黑暗,脸上满是担忧。
……
深夜,邵阳城云路街的一条巷子里,一道侧门被人打开,何起蛟上前道了谢,往那人手中塞了几两碎银。
开门人并未作声,只是让开了道,何起蛟走进去,那人关上门,自顾自往前走,何起蛟老实地跟在后面。
那人走到一间亮着蜡烛的房前,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老人声音。
“进来罢。”
何起蛟推门而入,入目便是太师椅上悠闲喝着茶的花白头皮的老人。
他拱了拱手,毕恭毕敬地说道,“马先生。”
马先生放下茶杯,打量着眼前的何起蛟,眉目间带着笑,“几年没见,你也老了。老夫还记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说甚么,‘便是天下的乌鸦都是黑的,我也是白的’。”
何起蛟面不改色,“马先生何等人物,何必取笑在下,不过年少轻狂罢了。”
马先生哈哈大笑,“甚么年少轻狂,你呐,便就是个轻狂的人,半点未曾变过。”
何起蛟道,“此次前来,是为了大同……”
话没说完,马先生勃然变色,“是你!”
他猛地站起,死死盯着何起蛟,“市井间那些流言,说甚么将军殿下贪图大同社产业,便是你放出去的?
“何起蛟,你好大的胆子,连宗室也敢谋算。老夫原以为你学聪明了,没想到仍旧那般蠢不可及!”
何起蛟轻笑一声,“马先生,此处只你我二人,何必说这种话。那些事殿下当真不知么?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马先生冷哼一声,“殿下是你这等贱籍能揣测的么?”
何起蛟摇摇头,“马先生,无论是在下这等贱籍,还是殿下那等天潢贵胄,都只有一条命。
“那刘今钰,莫看是个女人,却是个不肯认输的性子。若逼急了她,她宁可与人同归于尽,也不会屈服。
“请马先生想想,王府的戒备,可比得过青龙寨?”
马先生瞪大眼睛,“你在威胁殿下?”
何起蛟叹息一声,“马先生,在下只是在帮殿下。”
马先生默然良久,半晌从齿缝间挤出三个字,“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