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姒听出了男人的声音,脚下并没犹豫踩着船板稳稳地进了船舱中。
身后的徐舟野插着裤兜穿着一双人字拖走来,上身是干净的短袖白衬衫,头发洗了个澡后未经打理,软绵绵的散落在额间,遮住了一些冷厉。
周欣闻声回头,就看见打着哈欠一步步走来的男人。
“欸?姒姒?”认出是徐舟野后身旁的沈令姒早就已经没了身影。
周欣跟他也不熟,脚步犹豫了一瞬,在他走近前迈步上了船去找沈令姒。
“师傅,开船。”沈令姒盘着腿坐在一楼沙发上,手中还从冰箱中拿了一瓶可乐。
周欣扶着门框看了一眼里面嘴硬的女人,又回头观摩了一下男人的行迹。
吐了吐舌头,拐了弯上二楼甲板晒太阳去了。
她才不要掺和进人家夫妻俩的家务事中。
游艇的发动机启动,声音一瞬轰隆而后减弱,船的后方滚起水花。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徐舟野勾了勾唇,脚下却是加紧了两步。
这女人,心还挺狠。
赶在船即将启动的时候他一个大跨步迈了上去。
大摇大摆地进入了一楼船舱。
船内开着凉气,乍一进去肌肤还激起一阵颤栗,温度仿佛跟室外不是一个季节。
女人的身影从容不迫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自己,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徐舟野没着急过去,反而是站在冰与火的交界处,背后热气腾腾,身前清凉无尽,没骨头地倚在门框上,手臂散懒地抱在胸前,深邃漆黑的双眸却是放在她身上。
那晚在船上的她身影挺得如白杨树般硬挺,仿佛不会被任何东西打倒,但总是那双眸子中总是透着似有若无的淡伤忧郁。
笑不达眼底。
现在的她,背影慵懒,哪里还有什么规矩,倒还了几分野性和洒脱。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扬了扬下巴,舌尖抵住齿间,似乎很满意眼前的她。
“看够了吗?”
身后的目光迟迟不散,反而越发的浓烈,她慢悠悠地开口。
“没有。”
阳光从徐舟野的头顶倾泻而下,给他渡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眉眼间的深邃轮廓在正盛的日光下英俊的夺目。
沈令姒慢慢转过身对上了男人含笑的双眸。
“不要脸。”
“老子看自己的老婆还犯法了?”他懒散地搭着腔,语调轻慢散漫。
沈令姒懒得再搭理他,转过身去继续欣赏景色去了。
这么多年她也是走过不少的城市,游历过不同的海域。
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每一片海域带给人的感觉也是完全不同。
有的海域淡然、波澜不惊,像一位淡雅娴静的女子;有的海域敦促、骤急,像拳击手在赛场上挥斥汗水;有的海域游离在两者之间,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里湍急旋流,像通红艳丽的罂粟花,不可触碰。
而这里的环境像是原始海洋般,树木幽深清凉,海面是宝石蓝的波纹,游动的小鱼儿乱窜,整个天际热烈寂静。
仿佛没有人、没有物品能打破这里的宁静和平衡。
KonKareBay是这次沈令姒夜潜的主要海域。
徐舟野没再打扰她的雅兴,转身去了驾驶室,不知跟船长交流了什么,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全黑的泳衣泳裤。
游艇寻了一处相对避风的地方停在海面上,静静地等待着夜晚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