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谁?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老夫可以斗胆多言,世子与帝姬,命中有劫。”
谢衍知捧着紫草的手有些僵硬,声音沙哑,“劫?”
“此劫,就看世子与帝姬,如何决断了。”
谢衍知掐头去尾的把经历大致复述了一遍,苏栀听的快要睡了,权当谢衍知讲了一个天花乱坠的故事。
“那你的箭是从哪里来的?”苏栀问,“元翊不是说你未带兵器入山吗?”
“哦,那人给的,说是闲置了许久让我带出去扔了,不想,还挺有用。”
苏栀点点头,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那老丈问你为何要来找紫草,你说为救百姓于水火,他问你于私呢,你为何不答?”
谢衍知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你说话啊。”苏栀有些着急,伸手拧了一下他的耳朵。
“哎呀帝姬,下手轻点啊,很痛的。”谢衍知装模作样的喊痛。
“我都没用力好不好?快说!”
谢衍知把苏栀往上颠了颠,懒洋洋的开口,“因为我觉得这种话,和外人说没什么意思。”
“什么话?”苏栀立马凑近一些,想要听的清楚一点。
“亲我一下,我告诉你。”谢衍知邪笑道。
苏栀耳根一热,“那我不听了。”
“真的?”
“真的!”
“行,那我也不……”
谢衍知话还没说完,冰凉柔软的唇就贴在了侧脸上,只一瞬,还不等她细细感受,便已经消失了。
“好了。”苏栀揉了揉嘴唇,“快说吧。”
反应过来,谢衍知唇角扯了扯,好整以暇道,“因为我想让那个动不动就否定自己的人知道,她救得了平城的百姓,也救得了西辽的百姓。”
“苏栀,你是这天下最善良勇敢的帝姬,无须质疑。”
闻言,苏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静默了好久,直到眼眶温热,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谢衍知的衣裳上,才抬手抹干净眼泪。
“可是…是你找到了紫草,是你救了……”
“若不是你,不会有人注意到陈四夫妻二人的异常,不会有人发现平城郡守为了保全自己郡守的位置而草芥人命,更不会有人在那么快的时间内翻译出那鬼画符一样的西辽文字,找到解药。”
苏栀趴在他背上,听着谢衍知一条一条翻出来,记得比她自己还要清楚。
“苏栀,被疫病折磨的是大宁百姓,你作为西辽帝姬,本可以撒手不管,可你还是带着我来了平城,还是为了查找解药日夜不休地翻看医书,苏栀,你早已不只是西辽百姓的帝姬了。”
苏栀安安静静的听着他讲,不多说一句。
从背负着满腔仇恨踏上这片土地,再到如今,她代替母亲,以公主的身份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百姓。
她忽然明白,为何当年母亲选择为大宁百姓和亲西辽,又为何会在绥阳城破之日为西辽百姓自尽而亡。
若真的能保万千百姓长乐安康,若真的能够天下再无战火,那么这条被金钗银饰编织出的金光闪闪的性命,才真的称得上金枝玉叶。
谢衍知见她半天不说话,“又在多想什么?”
苏栀思绪回笼,“谢衍知,这是要往哪里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