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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第1页)

第三日,云州阴云低垂,寒风卷地,燕澄府前气氛肃杀。温鑅一袭玄袍,紫金面具冷光熠熠,身后随从抬着三只铁箱,沉甸甸落地,声如闷雷。

府门大开,燕澄倚栏而立,目光阴鸷,他身侧站着徐青山,眉间紧锁,指尖不住摩挲袖边,忐忑如鼓。他知阿姌对温鑅的重要性,他吃不准温鑅是否会以云州为筹码换人。

见温鑅没有要进门的意思,燕澄以为他害怕了,揶揄道,“外头风大,少主不进屋详谈吗?”

温鑅不为所动,只道:“请都尉稍等,人还没到齐。”

不一会儿,温鑅身后响起了阵急促的马蹄声,他松了口气,朗声道,“恭迎王女。”

燕澄看见那马背上的身影,一瞬间站得笔直,数十年的压迫,肌肉已经形成了惯性,他的纸老虎在司马彦蓉面前一捅就破。

他强压住不安,行礼:“王女怎么来了。”

司马彦蓉也不给他好脸色,讥讽道,“燕都尉好大的官威,从公主府九死一生地逃了出去,没成想摇身一变成了新晋的都尉,真是好本事。”

燕澄碰了一鼻子灰,见司马彦蓉高坐马上不愿下来,立刻会意,他像多年前在公主府一般小跑上去,弓着背,将后背给她做下马蹬。周围围了不少民众,对燕澄这奴颜婢膝的样子评头品足。他今日特意穿了身淡色的新袍,后背赫然出现两个脚印,他低着头后槽牙紧咬,再抬手,面色却已如常。

温鑅紧跟着王女后面,和燕澄目光相接时,二人之间似有无形的气场在碰撞。

两日前那封给奉州的密信,自是递到了司马彦蓉手上。信中写道:“燕澄于云州大肆屠戮平民,精铁未追回,反抢占民女。今我徒为其扣于府中,恐生变故。恳请王女驾临云州,亲证精铁案始末。燕军缺一千八百斤精铁,天霖愿自掏腰包补齐,献为王女见面礼,只求换回我门人,早离云州,不涉朝廷纷争。”

王女高坐堂上,徐青山次之,燕澄立于司马彦蓉身侧,反倒像个侍从。

温鑅手中握一块城墙砖,掂于掌心,砖面粗粝,隐隐泛铁砂暗光,证辩:“精铁失窃,非三千斤,其中两千斤正常用于云州城墙防御工事。”

徐青山闻言,双目骤瞪,满脸茫然,三千斤精铁确由他手送了出去,他瞥向那砖块,心下大乱:城墙何曾掺铁砂?此言从何而来?

温鑅却面色如常,拿出一本云州《营造工事》沉声道:“云州营造异于燕地,每砖铁砂含量高出奉州三分之一。云州四面城墙,已耗精铁两千斤。燕都尉若不信,可拆墙一验。”他语气笃定,眼中却闪过一抹狡黠——此乃胡诌,砖已嵌墙,难不成一块块拆开验铁?

“至于剩余的一千斤,系寒鸦暗中操弄,通过搜集铁厂的精铁废料,转手卖至北境。”

燕澄冷笑:“寒鸦?那江湖残党销声匿迹多年,萧少主信口雌黄,何来证据?”

温鑅不慌不忙,自袖中取出一块乌黑铁锭,约掌心大小,表面粗粝,隐隐刻着一只鸦首纹样,边缘模糊,似经年磨损。他将其掷于案上,铁锭落地,发出沉闷一声响,震得桌面微颤。他目光扫过燕澄,淡声道:“此乃我自黑市废料中截获之物,寒鸦旧印尚存。精铁千斤,已售北境,废料中藏真。都尉若疑,大可查黑市近日交易,废料堆中,必有此标记。”

这铁锭实为温鑅连夜命顾鸢伪造,鸦首纹样乃他依寒鸦旧闻仿刻,混入黑市废料堆,暗遣风耳散布交易传言。他此举,一为栽赃寒鸦,像燕澄追责;二为任深投石问路,探寒鸦是否真已销声匿迹,抑或暗中蛰伏。

燕澄闻言,瞳孔微缩,盯着那铁锭,似被鸦首纹样刺中隐痛。他俯身拾起,摩挲其边缘,心下疑云翻滚:“寒鸦已灭,如何复现?此物莫非温鑅伪造,欲陷我于不义?”他冷笑,声如寒刃:“萧少主好手段,江湖残党销声匿迹多年,一块铁锭便想栽我头上?”

话音未落,一道清脆巴掌声骤响,司马彦蓉红裳如焰,眉目凌厉。她一掌掴上燕澄脸颊,冷斥:“闭嘴!聒噪!丢人现眼的东西。”燕澄捂脸,眼中怒火与畏惧交织,却不敢还口。

温鑅恭敬地作揖:“在下查的精铁案始末,只为给王女和都尉个交代,并未针对都尉,都尉公事繁忙,稍有疏忽也是常事,但我那劣徒却因思念阿姊情切,叨扰了都尉,萧某为表歉意,愿意为燕王补上剩余的两千八百斤精铁的窟窿,只愿换我徒姊妹自由。”

司马彦蓉打量温鑅,目光如鹰,似要刺透他紫金面具下的真容。她心下暗震:此人三日购三千斤精铁,财力惊人;谈吐间掌控全局,分析入微,实乃可怕对手,或为大燕一统天下之大碍。她原允放人,此刻却生异心,若与他联姻,或可免嫁崔氏老朽。她唇角微扬,正欲开口,燕澄忽附耳低语:“王女,这二人须留一为人质,否则放虎归山,以后对天霖再无掣肘之法,后患无穷。”

司马彦蓉眸光一闪,颔首应允。燕澄转而指向温鑅,高声道:“少主爱徒可归,然我与芍药暗生情愫,她已为我妾室,军眷不可轻离!请少主成全!”言辞铿锵,似情真意切,实则暗藏机锋。

言罢,侍卫押出一女子,步履踉跄。温鑅定睛一看,瞳孔微缩,竟是芍药!他心下一沉,洞悉燕澄后招:此獠在赌阿姌无良籍,可指鹿为马,颠倒身份,借芍药脱身留人。

芍药乍入堂中,尚未理清局势,耳边只闻燕澄对她作揖,朗声道:“令少主高徒屈居府中多日,燕某失礼,请海涵。”她杏眸微睁,满目茫然,尚未回神,便觉周身目光如针刺来。

徐青山坐不住了,猛然起身,眉间紧锁,拱手容禀:“都尉莫非弄岔了?此女分明是秋祭宴上伴你同席的侧夫人,如何成了他人?”他声如洪钟,带着三分疑惑七分急切,额间冷汗隐现,生怕局势再乱。

司马彦蓉抬眸扫向燕澄,目光如鹰。燕澄却面不改色,颠倒黑白如翻掌,他大斥徐青山:“徐大人年老眼花,竟连我侧夫人模样也能混淆?堂下明明是那日擅闯我府的女刺客!”他手指芍药,语气斩钉截铁,眼中却闪过一抹狡光。

芍药闻言,心如擂鼓,猛然明白燕澄意欲以己换阿姌。她胸口一窒,似被无形之手攥紧,呼吸急促,目光急切投向温鑅。温鑅却立于堂中,墨黑双目沉如深潭,面上无波,内心却乱如麻。若他否认芍药身份,她必以军眷之名被燕澄扣留,他如何向阿姌交代?若不否认,阿姌便留此獠身侧,他更无法容忍。他双拳紧握,指节泛白,一时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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