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罢一盏茶后,裴沅便熄灯,掖好帘角,躺进了被子。
念在二人第一次盖同床被子的不舒服,桑榆命人制了一床更大的被子,足足够三个人盖的那种,绣娘听见都呆了。
不过显然,还是大被子舒服。
“裴沅,谢谢你。”
夫妻二人总是相拥而眠,伸手揽桑榆的腰肢,几乎成了裴沅下意识的动作。桑榆仰着头,露出浅浅的微笑。
裴沅拍了拍她,“我若不如此,你今后打算如何开口?”
桑榆稍微摇了摇头,“如果你不说,我不会开口,但是我会尽力照顾谢家剩余的女眷,偿还谢与安对我的恩情。”
裴沅不是没叫人打听,谢与安求娶桑榆三次,次次诚恳,那日在梳妆台上见到了谢与安交与她的簪子,一问才知那时她及笄时,母亲送她的。
“我和谢与安是从小玩到大的,他对我问心无愧,当时我临近二十,却依旧未嫁,差点都下狱了,还是只有他愿意帮我。”
这就相当于向迷失在黑夜中的人,给了救命的一束光。虽然最后事情未成。
听她这样说,裴沅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反正他替她还了,以后就不许谢与安记挂了。他也不配记挂。
两人说了些体己话,最后静静睡去,第二天一早醒来,桑榆伸懒腰,翻身时才发现裴沅未走。
“圣上念我劳累,准许我休息三天。”裴沅自然地将她捞进怀里,动作娴熟。
桑榆可算是发现了,他只有在与自己独处时,才会这般放松,在外沉着一张脸,将克己复礼刻进了骨子里。
她揉了揉眼睛,意识渐渐清醒,款款抬头看向头顶,裴沅也正默默瞧着她。
分明宽大的拔步床,空间顿时觉得狭小,缱绻之情无声地弥漫在周身气息中。
裴沅亲她的嘴唇,桑榆不自觉攥紧他的衣袖,正是渐入佳境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王爷,大狱那边出了事情。”
夫妻两尽失兴致……
裴沅叹了口气,捏了捏桑榆的耳垂,“等我晚上回来。”
这句话的含义桑榆听得明白,她点了点头。
裴沅草草洗漱过后,便穿上常服离开。
改朝换代之后,京中势力大洗牌,曾经的旧臣降官的降官,辞官的辞官,立在原地的很少,李家就是一个。
在裴沅外出的时候,她出去找了徐雅芝。
闺友显怀,桑榆还好奇地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
她学过医,但是自从杨瑜走了之后,她便很少外出去医馆见识看病的场面,那日徐雅芝说起孩子的事,顺道问她什么时候能有好消息。
可她和裴沅至今都未曾圆房,现在想起以后,桑榆还是忍不住会脸红。
算了,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