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听我老师说,这种概率是极低的,真没想到第一天实习就能见到这种事。”
“主任说,这个患者求生意志很强,所以才能醒过来。”
“她好幸运,我们也好幸运。”
“……”
光影里,喧嚣人群来了又散。
陈渡被隔绝在这熙攘之外。
直到医生和护士们的脚步声远去,观察室里重归寂静,他依旧静静站在几米之外,仿佛一座雕塑。
比起方才那些激动的医护人员,他似乎更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时离远远地、贪婪地看着他,想要把五年未见的他看个够。
良久,她抬起手,努力朝他伸了伸。
陈渡恍如隔世般回过神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一步步走近床边。
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却半个字都吐不出。
时离抬手,轻轻抚上他面颊,指腹缓慢地拂去他满脸的冰凉。
“陈渡,好久不见。”
她笑盈盈看着他,如同初见时那般澄澈明亮:“你不要哭,我回来了。”
可陈渡依旧在哭。
他干燥的嘴唇紧紧贴着她手心,撑在病床边缘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那些眼泪落在她手心,又顺着她指缝砸在她面颊。
时离难过地弯了弯唇,问他:“我头发上的这个水晶发卡,是你给我买的吗?好精致啊,像公主戴的。”
陈渡还是说不出话来。
朦胧的泪幕里,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向来冷静自持的人,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控制能力,无法掩饰眼底的情绪。
时离无声地叹了口气,她扁了嘴,像曾经那样故意逗他:“喂,陈渡,这么久不见,你不抱抱我吗?”
陈渡仍旧一言不发,身体听从了她的声音,努力弯下腰来,可双手却迟疑着,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很久后,他先是小心翼翼摸了摸她的发,再蹭了蹭她柔软的面颊,最后才终于张开双臂,很轻很轻地拥抱了她一下。
克制到胸膛都在轻颤,仿佛怕弄碎了她。
又像是以为自己仍在梦中,生怕碰碎了这个梦。
“陈渡。”
时离靠近他耳侧,低声唤他。
“陈渡。”
“陈渡。”
“陈渡。”
一次又一次,仿佛要把这五年的欠缺,全都唤回来。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努力贴近他颤抖的胸膛;她的呼吸温热,亲吻着他的面颊;她的双手环上他的肩,紧紧拥着他。
她用自己的温度,企图带给他一些真实感。
“陈渡,你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