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守全闻言,收回目光,看着流动的河水出神。李拂爱又去看河畔的路人,看他们放下河灯。
周守全撑着膝盖站起身来,说:“咱们接下来去哪?回灯市?还是回家?”
河水流动的快了些,微风顺着河水流下来,吹动在河畔的每一片衣角。
“这时候回去也太早了,我还没玩够呢。”李拂爱边说着,手边撑住膝盖,脚下用力。
“……”
糟糕。
她用不上力了,风儿轻轻吹,吹得她心凉凉,李拂爱沉默片刻,果断呼唤站在一旁的周守全:“周守全。”
“嗯?”
“我脚麻了。”
周守全:“……”
他伸手捞住李拂爱的胳膊,手上用力,嘴上也不闲着,咬牙切齿的说:“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李拂爱借着周守全的胳膊用力站起来,双眼如同湿漉漉的小狗眼,感激的看着周守全:“你最好了。”
周守全把小臂微痛的手臂伸到身后,装作无事的淡然收下李拂爱的夸赞:“知道就好。”
其实他的手臂已经在层层布料下微微发红了。
他把另一只手臂伸出来,下巴微抬,伸到李拂爱面前:“挽着吧。”
这下不挽不行了,李拂爱现在只要一动,就会被酥麻的双腿搞的像被点了笑穴一样想笑。
她像只八爪鱼一样两手扒住周守全的手臂,就差吊在周守全身上了。
有了周守全这个支撑点,她终于能赶紧动动腿脚了。
周守全挺直腰板,另一只手臂悄悄握紧,努力不让自己的身体倾倒。他咬紧牙龈,脚跟稳稳的踩住。
李拂爱两腿交替活动着,她踢腿又跺脚,很快就不再脚麻了。
她松开周守全的胳膊,站直身体,手臂从周守全怀里抽出来。
就在她的手臂将要抽出来时,周守全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臂又放在他的臂弯。
“周守全?”李拂爱疑惑。
她身旁的周守全却不开口,目光看向前方的房屋,握住她的手不松开。
李拂爱轻笑一声:“好吧好吧,那就这样吧。”
她轻轻摇晃周守全的手臂,说:“走吧,走这条路好了。”
李拂爱另一只手指向一条昏暗的小路,没人走那里,他们很快就能回到灯市。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的话,是不会走这条路的,虽然人少,但是太过昏暗,不安全。
这种有风险的地方,她独自一人是断然不会冒险前往的。
但现在她身边有周守全,虽然战斗力还不如她,但周守全带来的侍卫们也不是吃素的。
层层的屋檐遮蔽住了灯光,李拂爱挽着周守全路过一户户人家,有些人家里养了狗,耳朵灵敏,他们一行人路过时,引得犬吠连连。
周守全被吓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胸膛,在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明显。
“……周守全。”李拂爱的胳膊被周守全的手和手臂死死缠住,隔着好几层衣服都能感受到周守全胸膛下剧烈的心跳,她没法伸手去拦住周守全,只能动嘴安抚周守全,“别怕啊,别怕。”
在没灯的黑乎乎的夜里,她瞧不见周守全的脸,只能听见他靠在她耳边嘴硬着说出的话:“谁怕了,我、东厂厂督,什么没见过。”
还是带点小颤音的语气。
说完这话,周守全逞强的松开一点紧握住李拂爱手臂的手,自己在心里给自己壮胆。
李拂爱的沉默简直要突破天际,她回头,身后几个具体的黑影不近不远的跟着他们,是周守全的侍卫。
她熄灭想要抽出手臂逗逗周守全的想法,保全了周守全的面子。
“唉。”李拂爱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