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徽深深皱起眉毛,看向周明承的目光有不解,也有探究。
他似乎不懂得周明承一个兄长,做什么要和他争周稚宁?
是犯病?还是吃错了药。
非要在他与周稚宁之间划出一条清晰的界限,甚至连这些帮助都要折成恩情算清楚。
但这些事情是周明承的隐秘,都被藏在他那张浅笑温和的面具之下,只有那双漆黑的眸子透露出某些只有男人之间才能懂得的侵略感和占有欲。
恍然间,赵淮徽想起某一日他送周稚宁归家,抬眸却见周明承站在马车前将眼神投过来。那双眼睛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周稚宁。那时,周明承眼里的隐秘情绪似乎更重,更令人心惊肉跳,胆战心惊。
赵淮徽压下眉眼,眼神冷了许多,一字一顿:“周明承,你是简斋的堂兄。”
“自然。”周明承微笑。
赵淮徽语气更冷:“简斋是七尺男儿。”
周明承笑了:“自然。”
赵淮徽看向周明承的眼神里带着厌恶和不屑:“我与你无话可说。”
他转身欲走,却被周明承一拦。
周明承压低嗓音,虽然带着笑,却有一丝阴冷:“我与阿宁的关系不需要赵大人多加提醒,倒是赵大人也不知在阿宁面前说了什么,让阿宁觉得我就是那个害大人您进不了内阁的幕后真凶,这事儿我得为自己分辨分辨。我已答应了阿宁,无论如何都要帮赵大人您找出真相。”
说完,他看了前路一眼。
只见快要走到周府门前了,他便道:“明日午时,会宾楼一聚,届时我与阿宁都到。”
随后周府侧门开了,一行人从侧门进去,周明承殿后,却让人将赵淮徽拦在了外面。
赵淮徽看着周明承穿过重重人海,走到周稚宁身边,不由压下眉眼。
他得提醒周稚宁。
*
第二日,赵淮徽如约而至会宾楼,报上周明承名号后,一个人在二楼包厢内等待良久,周稚宁与周明承才姗姗来迟。
周明承在周稚宁身边温声劝和:“阿宁,别气坏了身子。你若是不喜欢这蒋言,咱们打发了他就是。京城里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周稚宁缺拧眉:“阿姐对蒋言明显还是心软。”
“那边让你阿姐彻底对蒋言死心,后宅里的手段你知道的不多,我却自小看在眼里,你只消将事情交给我去办便好。”周明承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周稚宁的肩膀。
周稚宁虽然拧了下眉毛,却并没有躲开。
抬眸看见赵淮徽在桌边坐着,周稚宁这才舒展了眉眼,对赵淮徽点点头:“淮徽,你在此处坐了多久了?”
赵淮徽是一个时辰前到的,已在会宾楼等候了许久,但看周稚宁面色如常,她显然不知道,那么就是周明承故意报早了时辰,这才叫他苦等许久。
但是这些话赵淮徽并不想对周稚宁说,便摇摇头,道:“我也是刚到,你们坐吧。”
周明承听了这话,唇边倒是露出一个笑。
好啊,倒是真能忍。
只是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周稚宁坐下。
赵淮徽为她斟了一壶茶,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周稚宁眉头拧成了一个粗疙瘩:“昨日将二姐接回家中方才得知她在蒋家备受折磨,但都师出有名,全是些零碎功夫,叫人挑不出错,但也叫人恼怒。蒋言自个儿又懦弱至极,不敢反驳自己母亲,只能叫二姐白受了这些苦楚。”
赵淮徽思索片刻,正要说些什么,旁边周明承插嘴道:“阿宁,这些话如此说出来可妥当么?毕竟是家宅私事,你二姐她也未必肯让外人知道。”
一句外人叫赵淮徽手上一紧,抬眸看过去,周稚宁犹豫了一下,道:“淮徽与我不分彼此,若二姐生气,我回头再跟二姐告歉。”
赵淮徽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周明承在一边笑道:“这样也好。”
“你约我们到此处,是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周稚宁问。
她不清楚周明承究竟要卖什么药,而且她也不愿意周明承插手进来查。毕竟这事儿不是周明承做的,那就与太子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周明承现在又站在太子这一边,怎么看,她与赵淮徽都该与周明承保持距离。
但是周明承眉眼温和,似乎并不在意周稚宁和赵淮徽隐隐的排斥态度,反而语气真诚道:“赵大人被陷害这件事情确实和太子殿下有关,但过程,目的,我想阿宁和赵大人心里应该也有猜测,不必我再过多赘述。只有一样,太子殿下是如何说动那小柳氏去气逼赵大人的。是威逼?还是利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