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卫子夫诧异抬头看向一旁的子燕。
子燕用嘴型告诉了她。
卫子夫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白皙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孩子,柔声道:“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的。”
她顿了一下,凑到刘瑶的耳边,轻轻道:“阿母也告诉阿瑶一个秘密,在阿母心里,你们阿父也不如阿瑶、阿珏、阿琼重要。”
陛下这么些年的恩宠有时确实让她心醉沉迷,但是她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份,自认没有陈阿娇那般放肆的底气和勇气,她的大部分勇气都集聚在阿瑶这些孩子身上,对于陛下,她感恩、喜欢,同时也有自知之明。
刘瑶红润的耳尖动了动,歪头看向卫子夫,确认她说的不是糊弄她的,又抱紧了她,“嗯,我们都悄悄的。”
卫子夫笑了笑。
内心软的一塌糊涂,素手缓缓拍着她的背,轻轻地哼着歌谣。
……
八月中旬,张骞从西域归来的消息快马送进未央宫。
刘彻顾不得身份,急切道:“张骞眼下在哪里!”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啊!
他正欲明年与匈奴再次开战,张骞就回来了。
若是与张骞联系上的大月氏一起夹击匈奴,覆灭匈奴的期限可以缩短一半,说不定五六年内,可以将塞北匈奴全部消灭。
刘瑶站在高台上,远望河西走廊方向。
不知道这次张骞从西域带回了什么。
不过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第55章阿父,我已经长大了,回宫后,我要去工官玩。
此刻的张骞一行人衣衫褴褛、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河套走廊,朝着长安的方向一跪不起。
他们终于回来了。
戍边的校尉激动地看着他,“张骞,你终于回来了。”
起身的张骞胡子拉碴,衣衫褴褛,向前来迎接他的将士躬身一拜,满是口子和布丁的布衣迎风展开,如旗帜一般,“骞见过各位!”
校尉将他扶起,仔细打量了他周身,见没有受伤,大笑道:“我可担不起中郎将如此大礼,陛下盼你们归来,可是盼了许久。你们这样子乍一出现,我一开始还没有认出来。”
他长居漠北,塞外风霜催人老,但是还能让人忍受,但是听说西域那边大部分地区都是漫天黄沙,戈壁陡山,张骞他们是在用命拼,想也知道一行人遭受了多少磨难。
张骞用破烂的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等时刻不敢忘陛下的重托,此次平安归来,也是得天庇佑。”
此次出使西域,数年未归,没想到边陲局势发生了许多改变。
在归途中,他按照去时的情报信息,为了避开匈奴的势力,计划走昆仑山南道那边绕过,到达莎车的时候,才知晓原来大汉与匈奴早已经开战,河套走廊以及附近地区早就被大汉掌控,所以他就又绕了回来。
后来听给他们护行的军汉说,还好他们放弃绕行,因为这些年他们与匈奴已经撕破脸,虽然现在没有像马邑之战那么大的规模,但是背地里的小打小闹一直不曾停歇,羌人那边早就被匈奴占了。
尤其现在边陲正值秋收时节,那些匈奴骑兵经常派人来捣乱打秋草,双方之间的摩擦很多。
张骞听说后,心里也觉得后怕。
张骞一行人在河西走廊修养一日后,次日就骑着当地校尉给他们备好的马匹赶往长安。
……
未央宫中,君臣相见。
刘瑶跟在刘彻身后,看着执手相视的君臣,嘴角不禁翘起。
看着张骞沧桑粗糙的面庞,又看了看才蓄须不久,仪表堂堂的阿父,要知道张骞还比阿父年岁要小,现在两人外貌看着要相差一辈了。
刘彻拉着他进殿,让他坐下,亲手给他斟酒,欢喜道:“今日你凯旋而归,先用这酒润润口,稍后朕为你接风洗尘。”
张骞听到这话,后退一步,伏地叩拜,满脸歉意,“臣虽然找到大月氏,但是未能完成陛下的嘱托。”
这个刘瑶知道,比起找到大月氏,与张骞从西域带回来的其他东西和影响,并不让人觉得惋惜。
“起来!”刘彻将他扶起,恳切道:“你代表大汉出使西域,已经是不世之功,朕怎么因这种小事而苛责你,来喝酒。”
刘彻让他去找西域,一是为了寻找大月氏夹击匈奴,二是联系出访西域各国,将来他与匈奴打架的时候,那群人若是帮不上忙的话,在一旁助威也行,只要不捣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