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耽搁了睡眠,想回房补觉,改日再叙话吧!”虞归晚淡淡的语言略带倦意。
“这样啊!你昨晚没睡觉吗?”顾延潇后知后觉问道。
“咳,八弟,虞归晚乏了,就让她先回去歇着!”顾延卿赶紧解围,顾延潇这孩子说话太过直白。
“七弟是否逾越了?这里并非定王府!”顾延景本也对虞归晚心生怜惜,但顾延卿维护虞归晚让他很不悦,他自顾延卿入朝后便起了疑心,尤其他帮腔齐王,让太子怀疑他们二人是否勾结?
“臣弟失言了!”顾延卿抱拳认错。
虞归晚不想此时生事端,遂以茶代酒敬太子和几位王爷一杯,太子身份尊贵,不可与王爷同礼,故单独敬茶;再旁边的顾延祚,像一座冰山静坐,全程未发一言;顾延祚下首是七公子,然后转身敬茶凌王。
顾凌淡然地举杯朝虞归晚一点,便仰头饮尽,虞归晚浑身一震,双眸一凝,怔怔地看着顾凌葱白拇指上的羊脂白玉扳指,这一刻,天地虚无,万物无声,唯有快得不可思议的心跳声。
霍劲也见到了虞归晚失态,相识那么久也未曾见她如此,这里面是有原由了,她不说只能查。
漫天繁星,却照不亮心中的幽暗;不是月神,却沾染了它的孤寂;往事浓淡,寒心薄凉,孤芳掠影,隐逸了多少离人殇?
这一晚,虞府又是一个不平夜。
虞珊不愿与易金圆房,拔下金钗刺进易金的脖子,失血过多而亡。所有人皆知这场婚姻不妥,新郎新娘身份悬殊,二人结合不会幸福,但也想不到新婚当晚新娘就杀死了新郎。
从霜去禀告虞世良,含巧则回悠然居禀告虞归晚,虞归晚只淡淡地询问虞世良是何态度?然后继续睡眠,并嘱咐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得打扰她。
虞世良这两日已丢尽了脸面,现又闹出了人命,他当然不想让太多人知晓,第一时间封锁消息,严令不许任何人将此消息传出去。
当晚便命人将易金的尸体处理掉,然后再将虞珊和她的两个婢女送走,除了含巧和从霜二人,其它知情人下人全部灭口,告诫众女眷,对外就称小两口回了易金老家。
虞世良虽是三品尚书,但也顾忌悠悠众口,全阙城人皆知虞府大小姐与易金大婚,已是莫大的笑话。
若再传出新婚夜新郎被杀,别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虞府‘杀人灭口’,到时他的老脸丢尽是小,惹官非事大。
翌日虞世良如常上早朝,近日并无大事,皇帝顾玄清提问了一句虞家嫁女之事,被虞世良巧言概括并转移话题。
有人提了句千绣坊今日展示出了三件双面绣衣,就在今日万两起拍,估计是针对本月中秋宴会,顾玄清只略好奇道:“朕也想一睹天价绣衣!”随即散朝,各自回府。
虞归晚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听说安王早已等候多时,虞世良也派人来传见过,虞归晚不欲理会虞世良,只让回话顾延潇等会见,穿戴洗漱好已近午膳时间。
一袭白衣翩跹,三千墨发垂散在背后,简单地一根丝带束了个蝴蝶结,丝带顺着墨发轻扬,素雅清冷,淡上铅华。
顾延潇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艳,随即抱怨道:“虞归晚,你是我见过最能睡的女人了!”哪个女的不是早起晨昏定省?这都日晒三竿了,她才终于起来。
“王爷若是等得不耐烦可以自行离去!”虞归晚淡淡道,丝毫没有感到抱歉,反正是他自己愿意等,又不是虞归晚让他等的。
顾延潇原本就等得心急如焚,一听虞归晚毫不怜惜他还要赶他走,更是急得呕血,委屈道:“虞归晚,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你怎么能赶我走?”他在她面前从不敢称“本王”。
“你贵为王爷,虞归晚怎敢赶你!”虞归晚一挑眉言道,面对这个安王还真是有点头大。
“虞归晚,不是说好叫我名字的吗?不要再王爷王爷的叫,那多见外啊?”顾延潇紧挨着虞归晚坐下,撒娇道。
“好,顾延潇,我饿了,你要一起用膳吗?”还真是不开窍,不知道人家睡到这么晚还没吃东西吗?
顾延潇本不想虞归晚连名带姓地叫她,但听到她邀请他一同用膳,立马喜笑颜开应道:“好啊,我也饿了呢!”
头脑简单,心思单纯就是好,彼此说话直来直往起码心不会累,尤其不怕自己一不小心会被人算计。
“对了,你今日来可是有何事?”若无重要的事,恐怕他等不了那么久。
顾延潇一拍脑门,大呼道:“哎呀,我差点忘了,走走走,我们赶紧去千绣坊!”立马起身拉着虞归晚的手往外走,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等等!”虞归晚不露痕迹地抽出手,询问:“去千绣坊?”其实心里有数,定是因那三件绣衣。
“是呀,千绣坊出了三件美轮美奂的衣裳,今日公开拍卖,我想为你夺取一件!”顾延潇兴奋地说道,一脸认真,看着虞归晚的双眼熠熠生辉,仿佛已经看到虞归晚穿上美衣的样子。
“听说那三件衣裳万两起拍呢!”言下之意你有那么多银子吗?你舍得为我花那么多银子买件衣裳吗?他空有封号,只能坐吃俸禄,难道他还有其它求败之道?
“本王前两日便看到过了,那三件衣裳比御绣坊的华裳还美,贵就贵点,本王不差这点银子。”顾延潇只觉得所有美丽的只有她才配拥有,因为她是世上最美的女子,也只有她,是自己最想要娶的女人。
“虞归晚承你心意,但请你不要为虞归晚买,因为买下虞归晚也不会穿!”虞归晚微微一笑,美若天仙,她若穿上顾延潇买的衣裳,岂不是告诉世人她答应了做他的女人?
顾延潇看呆了,随即问道:“为什么?”女人不都喜欢美丽的衣裳和首饰,而且越贵越开心吗?
虞归晚嫣然一笑百媚生:“我只想简单,若你为我拍下天价衣裙,我不得被全阙城的女人嫉妒死?”
顾延潇一愣,这不是所有女人都想要的尊荣吗?但想到虞归晚已经是一个传奇,而且她性情孤傲,确实与众不同,不禁双眸一黯,有点气馁道:“可是,我就想送你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