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了,都是误会,大家不要往心里去。”
这老太监这么一说,沈氏的心终于才算是定了,笑眯眯的送了人出去。
太学,古朴的钟声响起,提醒着众人到了下学休息的时间。
“今日课闭,诸公自便。”
裴承允合起课本,眼神温和地看了眼众学子,转身出了课堂打算回家。
一路走来,裴承允每每遇到同僚都会亲切地打招。
要是以往,这些人必定热情回应。可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个个神色古怪,匆匆说了几句话便快步离开了,仿佛他身上有刺一样。
裴承允心思敏感,一路上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都仔细想了一遍,完全没有想出来有哪件事,能引得起这等反应的。
既然想不明白,他索性摇摇头不想了,只是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些。
却在转过一个游廊时,裴承允忽然被人叫住。
闻声,他停下脚步,立刻挂上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侧过身看向来人,拱着手施了一礼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余先生。只是我记得余先生今日可是满课,怎么也往门口走,莫不是嫂夫人做了什么好吃的?”
他的神度温文儒雅,哪怕是打趣的话,也不会让人心生反感,反倒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余先生不由跟着笑了笑,拱手还了一礼道:“我刚从外面回来,可巧遇着了你,正好有些事便跟你说说。”
“好啊,余先生请。”
裴承允深知这位同僚不是个好事之人,既开口自然也是个正经事。
“说起来,我也有一事不解,可是我今日哪里行差踏错,怎么感觉大家看我的神情都很古怪?”
两人在阴凉处站定,裴承允疑惑发问,神色依旧儒雅,通身气质和煦,活脱脱的书香门第里养大的贵公子模样。
余先生看着他这个样子,又一想到自己刚才听说的事,眼里又不免流露出几分惋惜。
他这又摇头又叹气的模样,裴承允心里忽然一紧。正当他想开品问个究竟的时候,余先生便收起了所有的表情,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地开口。
“其实你不提,我想跟你说的也是这件事。”
“裴兄,我们相识数年,不说相交莫逆,但多少也算是朋友了。我知道你素来为人敦厚宽容,无论在学生中还是同僚里都颇有名望。”
“可人生在世不是只活你一个人的,你也得管管家里的事才是,莫要因着这些事,反倒累极你的名声。”
余先生一番话,把裴承允说得当时便愣住了。
须臾,回过神的裴承允眉头一拧,问起了缘由:“余兄这话从何说起?”
余先生知道他还不知道外面的事,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直言不讳道:“当然是从今日发生的事说起,你今日都在太学,自然是不知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