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与神情憔悴的男人对上视线。
厉霆渊眼中满是红血丝,疲惫得像三天三夜没睡过觉,脸色也白得过分。
两人隔着车窗视线接触,谁也没有开口,也不打算有其他动作的模样。
不知僵持了多久,厉霆渊屈起手指,再次敲响车窗。
敲的第三下,车窗缓缓下移。
男人身上烟酒的气味也随之传入鼻息,苏黎蹙眉,脸上的嫌恶很是明显。
厉霆渊面色骤白,下意识后退两步。
“厉总,有话直说,不要在这扮演木头人。”苏黎说不出自己情绪如何,只是看着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很是烦闷。
心口也传来难言的窒痛,想要压下这种情绪,却毫无办法。
厉霆渊站着,苏黎坐着,可他却有种居高临下的人实际上是她的错觉。
“对不起。”
他说得很轻,可那些情绪却沉甸甸压在心头,有些喘不上气。
苏黎眼眶瞬间红了,她发出一声短促的笑:“你回去过了?”
厉霆渊点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愿意听……”
“既然知道,那就闭嘴。”苏黎打断他。
她拉开车门,大步朝着电梯走去,厉霆渊紧跟其后,在她按电梯前大掌先行盖住了按键。
“能不能给我一点解释的时间?”
他近乎祈求地看着苏黎,想碰触她,却不敢。
现在的他没有资格。
“孩子没了已成定局,不是你上下嘴皮子动几下,就能让它重新回到我肚子里的。”
“厉霆渊,我不会原谅你这个杀人凶手,永远。”
她撞开厉霆渊,反被男人抓住了手腕,拽回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以前的温暖不复存在,此刻她只感觉到无尽的窒息。
这是牢笼,不是港湾!
厉霆渊的靠近,只会给她带来伤痛!
只可惜,她发现得太晚,让自己一步错,步步错。
“怪我太过冲动,相信了那些伪造出来的记录,你打我怨我也好,但不要离开我。”
厉霆渊声音痛苦,紧紧抱住她的身体,恨不得与其融为一体。
恐慌的情绪侵占了他的大脑,这样的死局之下,他想不到任何解决办法。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她!
苏黎停止了抵抗,唇角上扬,皮笑肉不笑:“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给自己找借口吗?”
她艰难地伸手去抓厉霆渊的手臂。
男人惊了一瞬,双手的力气骤然松了不少,大掌被她成功抓紧,按在了她平坦的腹部。
“你的固执与愚蠢,让你失去了你的第一个孩子,厉霆渊,感受到了吗?它的坟墓。”
男人五指猛地蜷缩,下意识挣扎起来,苏黎也不强求,眼角的泪花顺着往下流。
正好砸在他手背上,厉霆渊痛苦地弯下腰,蹲在地上。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苏黎,我们还年轻……”
苏黎却阻断了他的话:“趁着年轻,我们放过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