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变得安静下来,霓虹街景从车窗外晃过,时不时映亮这张深邃浓颜的侧脸。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秦凝雨一直偏爱生得漂亮的眼眸,男人这双深邃多情的眼眸,浓长眼睫在眼睑处落下阴翳,显得目光专注又神情。可戴上那副金丝眼镜后,隔着折射一层冷光的镜片,那种疏冷又高不可攀的距离感就出来了。
戴或不戴都相宜。
虽然秦凝雨没有看到想看的画面,可眼下也很养眼,四肢在暖气里变得舒适,她开始变得放松,忍不住讲起这些天的经历:说她怎么用男人教的几招,成功到唬那个臭棋篓子;说怎么用着下棋和美食双管齐下,又欲擒故纵的策略;说到发现房间空的瞬间,其实心里有点郁闷,面上却装得很镇定……她因着成功完成被视作难茬的任务,开心得忍不住碎碎念。
而谢迟宴是个很合格的倾听者,时不时回应几句,给出积极的反应,把对方倾诉的舞台稳稳捧了起来。
秦凝雨是个在感情上很慢热的人,朋友算不上多,一旦认定就会处很久。
这会她自己都没能意识到,自从爷爷去世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对谁说过这么多这么碎的话。
说了会工作,秦凝雨想起临走前拜托照顾十一的事情,其实她都不用问,都知道十一被男人照顾得很好,因为她每天都能收到林时乔有关鼎禹新晋吉祥物的独家报道(夸张、明显添油加醋版)——
譬如吉祥物小可爱今天穿了身唐装,那漂亮模样,简直都把大家迷死了;譬如吉祥物小可爱今天又跟大老板嘤嘤撒娇,被轻轻刮了下鼻尖,父女的温馨互动引发一阵尖叫(秦凝雨硬生生忍住了纠正是哥妹关系的冲动);譬如吉祥物小可爱这天偷偷溜进高层会议,恃萌行凶,猫假人威,窝在大老板怀里指点江山……
秦凝雨都有把这些记录进猫咪日志,此时又忍不住明知故问起十一最近的事情,还没问完,眼眸微微弯起:“这些天是不是把好哥哥累坏了?”
“还好。”谢迟宴嗓音低沉,“十一很乖也很听话,照顾起来不费事。”
作为猫奴的秦凝雨,有一个重大原则:只要夸我们猫猫的都是朋友。
“那就好。”秦凝雨笑了笑,“我还看到十一多了好多的漂亮衣服。”
谢迟宴说:“都是阿洲和思思陪着一起挑的,跟圆圆买了很多姐妹服。”
“那我回去要多拍几张照片。”秦凝雨又提起来,“都说鼎禹多了个吉祥物小可爱,在外地我都听同事说了,是不是很多人来办公室参观?我看思思今天也特意来看了。”
谢迟宴说:“都是来瞧热闹的。”
终于好不容易扯到今天白天的事情了,秦凝雨这才状似不经意地问:“对了,你怎么突然想着戴眼镜啊?”
还是金丝眼镜,怪蛊人的,不过这话秦凝雨只敢在心里默默说,毕竟这风格,不像是男人这种一向稳重的性子的选择。
谢迟宴神情未变,随后朝右拐了个弯。
秦凝雨有些摸不准男人的意思。
谢迟宴这才问:“不适合?”
“没有。”秦凝雨微抿嘴唇,心想不仅没有不合适,还蛊得她一时不知南北西东,巴巴地赶回来了,结果却被老狐狸诈骗了。
“我觉得还挺合适的。”秦凝雨矜持、很真挚地建议,“既然合适,可以多戴几次的。”
谢迟宴这会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看来小姑娘是真的挺喜欢的么-
重返工位的一天,组内就被时泽这个臭屁、神采飞扬的
年轻男人攻略了。
时泽今年二十二,身上少年气却很重,摆脱蓬头垢面后,稍稍收拾自己,眉目俊秀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了,尤其是还有精湛技艺的加成,引得各位年轻姑娘母爱泛滥。
旁观的姑娘们都领了一个垂耳小兔子的叶雕到手,个个爱不释手。
秦凝雨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一群围着的小麻雀模样。
时泽看到她来,也递给她一个纸雕:“雕的猫咪,看看是不是跟你家猫长一样。”
身为猫奴的秦凝雨,走哪话题都不离家里那只撒娇黏人的小狸花猫,自然在枫村的这一周时间里,时泽也没少受她的“炫猫”的精神污染。
“我还有礼物呢。”秦凝雨连忙接过,青翠绿叶上雕的猫咪,伸着懒腰,栩栩如生,跟她拿给时泽看的照片上的十一有九成的相似,就连那股神态都拿捏得惟妙惟肖,“真是多谢大师。”
阮笙凑上来看:“好像啊。”
林时乔也说:“不像某不知名不像猫不像狗不像猪的不明生物。”
阮笙附和道:“对啊!这才是猫咪嘛。”
时泽明显没听懂这两人的哑谜:“什么不像猫不像狗不像猪?”
“没什么。”秦凝雨连忙打岔,黑历史在公司里她自己知道就好了,在大师面前,就别败坏自家小猫咪的形象了,“她们在说一档科普怪谈栏目。”
林时乔和阮笙不说话,只一个劲地笑。
搞得一脸认真的秦凝雨破功,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