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礼手里拿着水壶,神情坦然地靠在墙边,朝他挥了挥手,打完招呼后,很善解人意地帮他们把纱窗紧紧拉上了。
秦凝雨回想刚刚对方眸中的促狭:“你们认识啊?”
谢迟宴说:“周泽礼,我的心理医生。”
怀里顿时传来声喉咙里溢出的小动物似的极其后悔的呜咽声。
沉默了好一会,闷闷的嗓音才再次传了出来:“惨了,你的心理医生肯定觉得你有个特别黏人又世风日下的老婆。”
“哥哥,你赔我清白。”
谢迟宴颇为几分好笑,伸手轻揉了揉白皙耳垂:“只会觉得你可爱。”
回到家里,秦凝雨坐在沙发上撸了好一会猫,才慢慢平复。
老狐狸这个始作俑者都没什么反应,那她这个无辜被蛊惑的帮凶,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好了。
秦凝雨在心里做好了心理准备,心情再度变得很好,因为她在回来路上,很仔细地确认了男人的心理评测结果,确实存在些异常,不过好转正常的态势也特别明显,是很积极乐观的结果。
小猫咪软乎乎的爪垫被抬起,秦凝雨笑眼吟吟:“小十一,姐姐给你开罐头庆祝。”
话语刚落,秦凝雨看到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电人是容以莲,蓦然想到什么,神情怔然几秒,放下握住的软乎乎的爪垫。
秦凝雨心道该来的总会来,拿起手机,走在落地窗前才接通。
“喂,妈。”
电话那头无端沉默了好一会,容以莲开口道:“凝雨,我知道热搜的事了。”
秦凝雨微微咬了下唇,她其实昨天就一直在想该怎么说,消息发了又删,想想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要打电话说,可就是想心里存着侥幸拖延的时间里,容以莲竟然主动出击了。
“妈,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容以莲一时没吭声。
秦凝雨知道她这是在生气,从前她没说是觉得这段持续大半年的婚姻有名无实,后来是想处理好跟男人之间的感情,再把他好好地介绍给母亲、继父和弟弟认识。
沉默在蔓延,容以莲终于说了句:“你想好了?”
“非他不可?”
“想好了,非他不可。”秦凝雨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口吻柔和又坚定,“我会带他回家里一趟的。”
电话挂断,站在一边旁听的喻建和喻斯源面面相觑,一个装着浇花,一个假意擦着花瓶,又一同仔细瞧着沙发上中年女人的脸色。
然后互相使起眼色,几个来回后,双双动身。
喻建说:“老婆大人,喝茶。”
喻斯源说:“母上大人,
吃颗喉片,清热解火。”
茶杯磕到茶几上,溅出几滴茶水,容以莲目光锐利又审视地看着眼前尽献殷勤的父子俩。
“如果不是我今天到外面,听说我竟然凭空多了个女婿。”
“你们爷俩,还想帮凝雨瞒我到什么时候?”
喻建和喻斯源深知此刻抵赖是最错误的法子,喻斯源被自家老爸使了个眼色,只能硬着头皮来:“老妈,你别生气,我也觉得那野男人大姐姐六岁,这都两轮代沟了,对姐姐又好又千依百顺有什么用,等他来,我第一个帮你不让他走进门。”
容以莲听到“野男人”就皱了皱眉:“什么野男人?那是你姐的老公。都出门,别在我面前打转,看得心烦。”
“那正好,我去跟朋友看电影。”喻斯源立刻安排好,朝着外头走去,“老爸去找李叔下象棋。”
容以莲却说:“都去囤年货。”
喻斯源停住脚步,转身明知故问:“老妈,囤年货做什么?”
容以莲不耐地说:“家里到时候有客人来,空空得像什么样子。”
“好嘞。”喻斯源知道她这是松口的意思,散漫笑了笑,一把揽住自家老爸的肩膀,“老爸,走吧,我们这就去外面买一大堆年货,千万不能怠慢了咱家老妈的贵客。”
而另外一边,秦凝雨坐在沙发上,有些出神地薅着小猫咪的毛发。
直到谢迟宴坐到沙发另一边,才慢吞吞地抬头:“哥哥,我有些焦虑。”
谢迟宴没抬眸,而是拍了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