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月感觉自己的脑子被迫劈开两半来用,一半迷蒙挣扎,一半不停警示,要密切注意屋子的一切动静,最好能伺机溜进去看看情况。
捂着耳朵的掌心,被热气熏蒸,已经有些黏热。
沙沙——
有脚步声响起。
云心月彻底清醒,往树后挪得更深,只侧身斜眼去看提着灯笼,拿着一陶盆东西前来的山民。
山民就是今日所见的大汉。
陶盆里的东西,根据横着的一双筷子猜测,应当是食物。
他们躲藏在屋后,不知大汉去往何处,但不久之后,监看的漆黑屋子,骤然亮起一点朦胧灯火,把窗户照亮。
“吃饭吧。”
屋子里传来大汉的声音。
他是给白发疯子送饭,还是给谁送饭?
并没有透视眼的云心月,迫切想要看看屋里的情况。
她伸手指了指窗边,用气音问楼泊舟:“过去听听?”
少年不必靠近,也能听清楚。
不过她想去,他就“嗯”了一声,随她一起去。
两人小心翼翼靠近后窗,不敢贸然掀开窗户往内看,就怕刚好被人注意到,只敢贴在一边,听里面传来的动静。
没有训练过耳力的云心月,只能听出里面有两人在,一个在狼吞虎咽吃东西,一个在唉声叹气。
在人家窗户底下,她更不敢开嗓说话了,连用气音都怕被发现,双手圈住嘴巴,拢住少年整个耳朵,小心哈气问:“你能听出来,里面多少人,什么情况吗?”
细小的气息,蛇样蜿蜒钻入耳蜗内。
热,痒,潮湿。
含笑的眼眸一缩,楼泊舟黑亮的眸子,顿时沉凝了几分。
等她挪开,他也学她的模样,凑到她耳朵旁,温柔低语。
“三人,一人被绑着,一人在喂饭,一人刚醒来,什么也没干。”
黏热的呼吸,落在云心月耳朵上,几乎是瞬间,就让她起了一脖子的寒毛。
不是怕,是痒。
且——
不知怎的,分明只是寻常答话,她却听出情人耳语的柔情款款。
难道这就是天赋异禀?
她缩了缩脖子,耳朵在肩膀上蹭了蹭,边蹭边点头,生怕他以为她没听清楚。
可是,现在得来的信息还是毫无用处,无法判断任何形势。
他们是要进这屋一探究竟比较好,还是去其他屋子也听听墙角比较好呢?
两人在后窗边上蹲了一阵,犹豫之时,屋里的人又说话了。
“……被发现了,不知会不会……”
“要不要……提前,把他解决了。”
“……杀。”
“……太残忍了……”
“不狠不行,要是……”
……
屋内两人说话嗓音压得极低,与刚才正常说话的声音差得太远,云心月把耳朵贴上墙都没听清楚,只模糊听到几个不算特别明晰的词。
正想问问楼泊舟他们在说什么,屋内有门“吱呀”推开的动静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