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尘和上官雪一般,处于高位太久了。只有别人向她们献爱的份,哪有她们躬身拾取的道理。
上官雪听出了她话语里的意思,将她审视一番:“这事你要管?”
楼惊鸿想了想,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再说吧。”
她其实也不想管,只是情劫太苦,卿如尘再这般下去,不过是伤人伤己,重蹈覆辙。
因此最终忍不住,还是和卿如尘聊了几句。
谁知上官雪酒量浅,听到她们争执,直接从屋内出来,劈头盖脸将卿如尘数落了一顿。
老实说,自从成为魔尊之后,卿如尘已经数百年没被人这么骂过了。
她酒量也不是很好,几杯酒下肚脸上也在烧。听到上官雪骂,她抬手挠了挠脸,叹息一声:“不是都让惊鸿抱着你回去躺下了嘛,你怎么又出来了?”
上官雪字字句句,直戳要害,卿如尘根本不敢答。她没有办法,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上官雪扶着门框往外迈了一步,径直朝楼惊鸿走来:“听你欺负惊鸿,醒了就过来了。”
楼惊鸿立马起身,扶着她在摇椅躺下。上官雪晃着摇椅,目光迷离地看向卿如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尊上再逃就没有意思了。”
“你我都心知肚明,风翎羽*于你而言意味着什么。若是不将她的事情解决掉,我认为就算你拿回所有的身躯,也无法再次飞升。”
“还是说,尊上这一次复生,并不是以飞升作为目的,而是以成为风翎羽道侣一事作为主要目的。”
比起风使的温和,雪使的言辞简直不近人情。
楼惊鸿挨着她坐下,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多少顾忌一点。
雪使才不管她,卿如尘十七年前没有飞升,就足够令人火大了。
复活之后又和风翎羽勾勾搭搭,雪使更加压不住火。
卿如尘抿唇,思索好一会才问:“你是以朋友的身份问我,还是以魔宫四使的身份来问我的?”
雪使的神情很冷:“都有。”
“这样啊。”卿如尘想了想,方才回答道,“修士自当以飞升为首要大事,至于风翎羽,她如今身受重伤,等她伤好我就不……”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雪使打断:“既然是准备一刀两断,那为什么不趁现在,而是要等她伤好呢!”
卿如尘的音量一下就高了起来:“自然是因为……”
“因为什么?是”上官雪打断了她的话,“因为她身受重伤,你心有牵绊?可如今小夜重伤,鸢尾与诸葛生死不明,你的身躯都未完整,哪有空操心别人的事。”
“还是说,你就是舍不得她。既然舍不得,为何不与她重新开始。”
她说了与楼惊鸿一样的话,卿如尘抬眸,很惊诧地看着对方。
上官雪见状勾起唇角:“怎么,尊上以为我等会反对你们吗?因为她曾背叛过你,她对不起你?”
“可你知道吗,有些事在我们看起来完全不是这样子的。”
“当年你为了放松天魔警惕,故意装出自己被天魔蚕食的样子,直到压不住天魔才渡劫飞升,这些事情我们都一清二楚。”
上官雪的语速越来越快,甚至有些失控:“可是风翎羽呢?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师父没有被天魔蚕食,不知道那些大乘修士早就被魅惑,不知道闻人筝与烈风是情魔为了构陷你杀的。”
“你把她当成迷惑天魔的诱饵,让天魔相信你的神识为了她四分五裂,不能归一……”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顺应时势,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
上官雪抬眸,星夜之下,她的双眸又清又亮,带着几分置疑:“如果她像我们这样,什么都清楚,还背叛你,这才叫做背叛。可她什么也不知道,这能叫做背叛吗?”
卿如尘简直百口莫辩:“我……”
很显然,上官雪不想放过她,轻笑一声勾唇道:“还是说,尊上介意她在凡间与你的分身相爱十数年?”
卿如尘不说话了。
上官雪见状惊讶道:“不是吧,你还曾爱过人家娘亲呢,人家都不见得介意,你比人小孩大了快一百岁了……”
“凡间总说老的比小的会体贴人,我怎么觉着你还没风翎羽会体贴人。”
卿如尘刚想反驳,上官雪的话又堵了上来:“还有……两百多年前,是你为老不尊,夺人家元阴……”
“真的,要不是朋友一场,你私德亏成这样,我都懒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