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尘摸摸她的头,赞叹了一句:“这已是极有慧根了。”
“要知道,你小师叔我,直到如今都看不懂阵纹呢。”
风翎羽“咦”了一声:“可是我娘说,小师叔万法精通啊。”
还未等卿如尘回话,对面的风氏世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小师叔的确是万法精通,偏偏就是对阵法一窍不通!”
卿如尘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她道:“就你话多!”
风翎羽坐在她膝上,默默地低着头,心想:那她以后就学阵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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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那年,风翎羽入筑基。卿如尘大喜,遂问风翎羽要不要做自己的弟子。
昆玉夫妇亦是欣喜,要知道卿如尘在剑道上若是自称第二,天下无人敢称第一。
风翎羽思索之后,果断拒之。与父母言道,自己还是更想学阵法。
昆玉夫妻遂遍请名师,为风翎羽传授阵符一途。
当今修士中,在阵法一途的造诣上,以慈航斋渡的圣女诸葛月,自己上官一族的族长上官雪最为厉害。
她二人犹如此道上日与月,同在天上,却绽放着不同的光辉。
恰好卿如尘与这二人皆是至交好友,知晓风翎羽的心思之后,她自己收徒不成,打起了这二人的主意。
她先去慈航斋渡跑了一趟。
慈航斋渡的山门位于东海南端的群岛,气候极为湿润,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花开似锦。
这日春日融融,卿如尘找上了门,诸葛月在后山的百花园里接待了她。
她命人搬了一方桌案,一方小榻,安置在花团锦簇里。
又命人吹笙奏萧,在丝竹环绕声中,卿如尘脱了鞋袜,半靠在小榻上,一手拎着酒壶,另一手拿着杯子,给自己倒着百花酿。
在她身旁,围着四五个年轻的女修,又是给她捏胳膊,又是给她喂葡萄的,好不快活。
诸葛月就坐在她对面,手持一卷书,另一手在符纸上落下笔墨,神色淡淡。
卿如尘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瞥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诸葛月早就看穿了她的伎俩,绘制好一张符箓后,抬眸瞥了她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次来,找我何事?”
卿如尘顿时笑了起来,起身晃了晃酒壶:“知我者,阿月也。”
诸葛月不吃她这套,斜了她一眼:“少贫!快说!”
卿如尘拎了一壶酒,踩着自己的鞋子,蹦蹦跳跳来到上官月面前,给她倒了一杯酒:“我呀,是想和你商量个事。”
“何事?”
卿如尘将酒递了过去,脸上带着几分讨好:“你瞧,你慈航斋渡镇压的千年邪祟,已经被清缴了。”
“我若不来,你这地方又清净得可怕。”
“不若这般,你收个徒弟,打发打发时间。”
诸葛月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将她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饶有兴味道:“怎么,你终于想明白,光有一身蛮力不行,还是得有几分智慧才能行走天下?”
卿如尘摆摆手,连忙道:“我资质愚钝,可做不了你的弟子。”
“哦?”诸葛月挑眉,略有些诧异,“既不是你自己,又是谁能让大名鼎鼎的白衣神王来我这寡净的小岛求学问道呢?”
卿如尘竖起了一根手指:“是一个顶顶好的苗子!”
她这般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拍在上官月的桌面上,双眼亮晶晶的:“七岁筑基,可画三阶避水符,这等天分,你要还是不要?”
诸葛月伸手,拿起这张避水符,只见黄色的符纸上,用朱砂金沙绘制着避水符的符文,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诸葛月的双眼亮了几分:“的确是个好苗子,不过我观她笔锋,有几分剑势走向,与你别无二致。”
“是你教出来的弟子?”
卿如尘摇摇头:“我只是偶尔会教她一些剑招,并不是她的师父。”
诸葛月有几分意动,她将符箓压在桌面上,试探了一句:“可我看她在*剑道的天赋也不差……你真的……就舍得拱手让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