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半真半假。
相民的确是怕公司被相渡南败光不假,但也并非完全没给他机会,附加条件里清楚写着如果相渡南未来任何时间做出了实绩,经董事会评议,随时都能拿回转移给相召南的股份。
但相召南不会说,这个条件相渡南什么时候发现,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等相渡南发现了,什么时候能做出实绩——绝无可能。
不用说相召南动动手指就能把相渡南摁死在市场上,单就看相民死后被他清洗掉的那些老顽固,他也达不成条件。
“怎么可能!”相渡南瞪大了眼,“你在骗我!”
相召南只是给他手机隔空投送了个视频。
视频是相民在病房里口述修改遗嘱。
“我名下股份,百分之四十由相召南继承,其余由渡南继承,相召南仍旧挂职执行总裁。”
半晌,传出相召南的声音。
“你凭什么觉得这点股份就能把我拴在相氏。”
相民此前一天刚犯病一次,这时双目已经浑浊,沉默了片刻后,加码:“百分之六十。”
相召南不说话。
之前他在相氏挂职,但一直没什么股份,做事还要看相民和那群老不死的脸色,其他公司有人看在眼里,明里暗里暗示他几次,如果在相氏工作得不如意,可以随时跳槽。
这些事情他都没有瞒着相民,相民自然清楚他这话的含金量。
僵持。
“六十五……”相民苍老的声音从视频传出。
“八十。”
“你!得寸进尺,咳咳!”
“少一个点都不行。”
相氏作为一家上市公司,即使是相民一手创立,他本人也没有绝对控股。
但相召南算过,如果能拿到相民所有股份的百分之七十八,就能在公司事务中有绝对的权威。
“恒祥资业上周刚联系我。”
相民最后还是低头了。
“八十,八十,但是……”
视频到此为止,相民最后两个字并不清晰,像是视频卡顿。卡出来的电音,并没有被相渡南注意到。
视频里,病床周围站着五六个医生护士,相渡南看着画面,知道没办法在遗嘱的合法性上做文章,猛地一攥拳,把手机砸了出去。
“老糊涂。”相渡南咬牙咒骂相民。
相召南冷冷一瞥。
有人处在他人千般考量之中,却毫不知足。
“当初要不是你设局把我调到外市,不可能让你计谋得逞!”相渡南切齿,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捶胸顿足。
“嗯,是我。”
“你你你——”相渡南更气了,他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突然顿住脚步,转身面向相召南,露出心旷神怡的表情。
“哥,你知道三年前你在风险评估会议后宣布撤资桑氏地产的第二天,我在哪里吗?”
相召南凝眉,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我在医院。”
“就是这个医院,——桑也做手术的地方。”
相召南面色沉了下来。
相渡南最会用桑也的事情来挑拨离间。
“你想说什么,别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