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音赶紧上前拉了阿达的手摇晃道:“阿达哥哥,只是去东市而已也不远,阿音还想买根糖葫芦!若是待会哥哥来了,他肯定不给我买!你就别耽搁了,先带阿音去买一根嘛!”
阿达被江澜音缠得没辙,想想去东市左右不过两条街的距离,便应了江澜音的请求道:“好,但是不可以乱跑,要乖乖等小将军来寻我们。”
“好!”
阿达唤来了几个功夫不错的护卫,带着江澜音出了门。
江澜音走在前方四处张望,寻找着哈林城最近有没有新添什么有趣的行当。结果什么新鲜东西都没有看到,就连先前西边来得那几个表演喷火的异域人也不见了踪影。
城中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也减少了许多,倒是穿着铁甲的哥哥增了许多。
“阿达,那几个异域来得杂耍人怎么也没有了啊?”
阿达好不容易寻找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商贩,他正从草垛上挑选糖葫芦,小贩站在一旁答话道:“小小姐有所不知,那几个异域人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江澜音接过阿达挑选的又红又大的糖葫芦,塞了满嘴嘟囔道,“他们做了什么坏事呀?”
“他们是西边来得细作,与这寒漠勾结配合,前些日子被江大将军发现,就地处决了!”
她倒是没听爹爹说过这件事,但是寒漠有多坏,她心里清楚得很,和寒漠勾结的,也一定不是好人!
江澜音点头应道:“那就是坏人了,确实该罚!”
街上来来往往的巡逻很多,阿达细心地观察了片刻,牵起江澜音的手继续前行道:“小姐,糖葫芦已经买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去铁匠铺,弄完也好早些回去。”
江澜音想起自己出门的目的,和小贩挥了挥手。
东市的商铺多是些工具用品,这会已近正午,进出的客人比西市那些休息吃饭的酒楼要少许多。
江澜音跟着阿达进了最里端的那家铁匠铺,她将图纸交给了赵铁匠。
巧合的是差不多的剑,铺里正好有一柄,只是尚未打磨好,字样也还需要额外雕刻。
想着晚上回去就能给哥哥一个惊喜,正好当作先前拿了他策论的赔礼,江澜音难得有耐心道:“那我就等一等吧,麻烦赵叔了!”
见江澜音准备在店铺里等候,阿达搬了椅凳放于门口,陪着她一起等赵铁匠做完事,顺便等着江持榷来寻他们。
江澜音被江道桉喊作“皮货”也不是没道理的,晃着腿只坐了一炷香的时间,她便没了什么耐心。
她跳下凳子往店铺后的角落走了走,一直站在身后的阿达赶紧跟上道:“小姐,您是要去做什么?”
“阿达哥哥,我肚子痛想去茅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阿达本想跟上的步伐一顿,转了头有些不放心道:“那我在附近等您,您有什么事便喊阿达。”
见江澜音捂着肚子走向拐角处的茅房,阿达不便跟近,只好抱了剑在巷口处守着。
江澜音回头看了看守在巷口处的阿达,捂着肚子的手一松,蹲下身观察起草丛中爬过的多脚蜈蚣。
肚子痛不过是个出来放风的借口,她只是想在四周溜达溜达。
她顺着墙沿溜到街尾粗壮的古树旁,四周无人,只有三堵破破烂烂的矮墙围成了一条断头路。
平日里最后一堵矮墙上的小木门总是紧锁关合的,今日不知怎么掀了一条缝。
好奇的江澜音凑近看了看,锁链依旧挂在上面,但是木门却被暴力打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成人自然是过不去的,但是还是孩童的江澜音可以。
她歪着头顺着门缝往内看了看,内里杂草深幽,几间破烂的瓦房看起来随时都能被风刮倒,这似乎是个废弃的院子。
江澜音有些嫌弃里面脏兮兮的环境,准备转身离开,然而院子深处突然传出棍子重重敲击和人的闷哼声。
有人在打人?
江澜音准备离开的步伐一顿,转了眼珠想了想,顺着门缝悄悄挤了进去。
她轻手轻脚地拨开杂草往声音处寻去,鸟雀飞叫,有几分害怕的她,又从腰间摸了江道桉赠她的短剑,握在手中小心地往前靠去。
“小子,你赶紧交代北三街口天天玩耍的那些小孩,到底谁才是塞北军的孩子!”
问话的人口音有些奇怪,江澜音没听到人回话,片刻后又是两声棍响与一道闷哼。
“你说!不然我就敲碎你的脊梁骨!你就一辈子只能像小狗一样在地上爬行!”
依旧是没有回话声,棍棒乱舞的声音响起,敲击在骨肉上听得人浑身泛疼。
江澜音看到前方有一个废弃的木箱,借着深草的掩护,猫着腰藏到了木箱之后,然后探头望了过去——
院角处三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围在墙根处,三人身上都背着狭长的布条包裹,看形状倒是和赵铁匠包放在柜架上的刀很像。其中一人拎了木棍使劲抽向脚边,那团黑影微微颤抖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