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照耀着破旧的太安殿。
李隆基前几天苦苦哀求了许久,太安宫的主事才为他们把最顶端的窗户打开了几扇,好让外面的风吹进殿内。
李隆基夫妻每人一张小方桌,隔着中间一堵墙,通过墙上一寸见方的小窗户对饮闲聊。
李隆基一边饮酒,一边遥想自己当年为太子李瑛纳妃时候的盛大场景。
“想当年,朕不顾李瑛庶出的身份,毅然册立他为太子,没想到却换来这般下场,真是可悲可叹啊!”
喝到最后,李隆基有些伤怀,便去把琴抱到床边,要给武灵筠弹奏一曲子。
“朕这几日做了一曲子,便弹奏给皇后解闷。”
不等武灵筠说话,李隆基便伸出养尊处优的双手,轻轻拨弄琴弦,敞开嗓子,放声高歌。
“刻木牵丝作老翁,鸡皮鹤与真同。
须臾弄罢寂无事,还似人生一梦中。”
在历史上,李隆基被李亨囚禁于太安殿,身边只有高力士跟随,他自己做了此曲伤怀,并命名为《傀儡吟》。
重开一局,他依旧被囚禁在这座宫殿之中,依旧创作了这帝王末路的《傀儡吟》。
只是陪在身边的人换成了昔日的武惠妃,而囚禁他的人也变成了在历史上被他赐死的“废太子”李瑛。
听了李隆基自肺腑的歌声,武灵筠感同身受,忍不住“呜呜”的哽咽起来。
李隆基兴之所至,忍不住提高嗓门,拨弄琴弦,再次重复唱了一遍。
“刻木牵丝作老翁,鸡皮鹤与真同。
须臾弄罢……”
“砰……”
一个酒坛从隔壁扔了过来,碎了一地,把李隆基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传来李琚的骂声:“老东西别唱了,睡个午觉也不让让人安生,再鬼叫老子打死你!”
原来李琚被定了五年的徒刑之后,李瑛命内侍省在太安殿内又加了一道墙,把李琚关押在隔壁。
反正太安殿足够宽敞高大,东西长四十丈,折合一百二十米,南北宽十五丈,折合四十五米,高三丈半。
如此宽敞的大殿,别说隔成三段,就算隔成十段,依然还是vip监狱的标准。
为了不让李琚寂寞,李瑛依样画葫芦,让工匠在墙的中间留一个相同的小窗户,这样被关在西边的李琚就可以愉快的和中间的老父亲交流“坐牢心得”了。
遭到李琚的辱骂,李隆基勃然大怒。
老子治不了李二郎,还治不了你李八郎?
你个龟儿子狂什么狂,不是一样被囚禁在这座大殿之中?
“逆子,你猖狂什么?”
李隆基弓着腰,背负着双手,一脸愤怒的走向西边的窗户。
“你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啊?别看朕快六十岁的人了,我照样打的你满地找牙!”
“你有本事怎么被李二郎关在这里?”
“你有本事你走出这座囚牢,你把李二郎从龙椅上拉下来才算好汉,骂你爹算什么本事?”
“我呸,老东西!”
“若非你当初陷害我,我也不至于落到这般下场!”
李琚把一个带着菜汤的瓷碗撇了过来。
李隆基由于站的过于靠前,躲避不及,正好被砸在额头上。
在被砸了一个大包的同时,还泼了一头的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