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任务写的那么清楚,你会不知道?
楚宁感觉自己被玩弄一般,明明以她的身手,要从自己这里拿走证据再容易不过。
况且现在就被她抓着,要拿证据还不是探囊取物。
她从前一直把任务挂在嘴边,现在却口口声声说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不是戏弄是什么?
楚宁干脆把心一横,“别演了,陆之道。”
“想要证据直接来取,我还佩服你坦荡。”
陆之道猛地用力扽了缰绳,马儿受到拉扯嘶鸣着停了下来。赶忙一手抓紧缰绳,一手护住楚宁。
解释说,“我没有找到那些证据……”
陆之道本身语速就不快,此刻怕说错了话,更是思虑再三,又停了许久。
“呵。”楚宁用力掰开了她的手,这话更确定了她的任务。
她也是为证据而来。
楚宁隐忍着,暗暗用力咬紧了下唇,要不是打不过她,真想跟她拼了。
“原本也不想去找……”陆之道茫然转向别处,声音压地很低,听上去像是没什么底气,顿了许久,又补充道:
“可我一向只听命行事,不问对错。”
“我只知道选择是自己做的。”楚宁无奈答道。
静静坐在她身前,垂头听着,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失落,只觉得一颗心被揪着,但此刻有比自己的心意更重要的事,还是倔强地与她说明:
“其他事情我都可以迁就你,唯独这件事,不提什么家国天下,仅凭它是父亲的遗愿,我绝不让步!”
楚宁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听命行事,便也不必再解释许多。直接动手吧,我只告诉你一句,你们之前没有得到的,现在依旧得不到。”
“即便是死,我也不会将证据给你。”
她说的坚定,陆之道反倒有些慌了神,怔怔地松了松缰绳,弱弱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早该明白了,是我看错了你。”楚宁却不容她解释,“我们不是一路人!你现在,要么动手要么下马,我不想再耗在这里。”
陆之道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一双手更不知道如何安放,暗暗搓了搓手指,无意间低头一瞥正撞见对方目光灼灼,绝不退步的样子。
仅就身手而言,明明可以轻易制服她,可是目光一撞上,当即就怂了。
“你下马还是我下马?”楚宁不依不饶。
“我下马……”
可是缰绳还抓在手上。
“放手!”
陆之道站在马前,空望着地面,缓缓摊开了手掌。楚宁抓了缰绳另一端,一下子便将她手中的绳子抽了回去。
向右一扯缰绳,轻巧地绕过陆之道,驾马小跑离去,头也不回地将她甩在半路。
陆之道匆忙转身过来,眼睁睁地看她跑远,这一路而来相处的场景,猛地全涌了上来。
这样一走,再没有其他人会像她那样拥抱自己,像她那样担心自己。会准备长寿面,还会在吃药的时候塞过来一颗糖。
别人习以为常的事情,陆之道却觉得是毕生不可得的温暖,虽然还没有说出口过,但清楚的是,只有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才感觉自己鲜活而热烈地存在着。
不管是紧张到说不出话,还是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或者,看她与林水寻走得太近的时候那种嫉妒。
还是此刻的失落,和眼里的酸涩。
都是生命鲜活的证据。
经过这一路,才知道自己原本可以有这样多的情绪,而且总是轻易地被她挑起。
眼见着楚宁要跑远了,可是眼前越来越模糊,心里感觉分外焦急,一下子握住了剑柄,紧跟着追了几步。
这一别怕是再也无法挽回。
只恨自己要紧的话一句也说不利索,明明有那么多机会,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