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没注意到,昨天的宁斯与身上的衣服,居然跟乔淮生在酒局上那身是同一套。
原来,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开始筹划着这一天了吗?
其实……可以早一点告诉他的。
因为,只是这么一张照片,秦舟便不可能再有任何辩解,任何澄清,他宁愿自己被辱骂过千万条,也不会把乔淮生这个样子时的正脸公诸人前。
但或许,这也是乔淮生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他或许是料准了这一点,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吧。
“这些呢!”
秦之昭摔下的纸片里全是各大媒体对这件事的报道,仅仅半天时间,这件事情已经不断发酵,连同崇山项目的失利,将纵缰钉在了耻辱柱上,连同他从贫民窟里带出的总裁。
“秦舟!这些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没有。”
秦舟的指尖颤了颤,弯下腰,将那扔到地上的剪报捡了起来,拍了拍那落在那人身上的灰尘:“对此,我没什么要说的。”
“好!”秦之昭一点头,“现在在公司官网发布公告,罢免秦舟纵缰集团的总裁一职,并解除其在董事会的职位。”
秘书噼里啪啦起草着文字,下面一片哗然,唯有秦舟本人对此不发一言,好像那个在一瞬间失去一切的人不是他一样。
“还有,”说罢,秦之昭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根据章程,你存在玩忽职守和与事故方串通的嫌疑,在公司股价稳定之前,需要暂时冻结你的个人资产。”
“我的个人资产?”
听到这儿,秦舟终于轻轻地笑了声,晃了晃手上的报纸:“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个人资产吗?”
三个亿,是秦舟这五年来所有的积蓄。
不只是现金流,甚至包括秦舟所有的投资理财产品乃至各类藏品。
除此,他是真的身无分文一无所有了。
秦舟垂眸看了下,众人这才发现,他的无名指上,带了一枚素圈的戒指。
那上面空空荡荡没有任何装饰,是陈旧到追也追不回的款式。
他用自己全部的积蓄买下了它,所有人都拿他当个傻子。
只有秦舟自己把它当做和好的信号。
而现在……原来这戒指,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你还真是个情种,”董事会的人散得七七八八,秦之昭推着轮椅来到他身边,“可是我早就告诉过你,他们乔家全都是冷心冷肺的东西。”
“你怕不是忘了,你堂哥是怎么死的!”
秦之昭的手指紧紧地握在轮椅边缘,几乎是狰狞地盯着现在的秦舟:“我花了五年培养你,可是你一见到他,就什么都交了。”
“真是没用的东西。”秦之昭的声音像是阴恻恻的毒蛇,“要我再重新教你一遍吗?”
秦舟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秦之昭嗤笑了一声:“放心,不会把你放到军队或者什么森林里了,我现在才发现,血肉上的锻炼是没什么用的。”
“你还是需要自己看清楚,”秦之昭指了指心脏的位置,“你觉得……”
“你不是秦总之后,其他人会怎么看你,那个乔家的大少爷,又会怎么对你?”
“把你当做和其他人一样的小玩意儿?还是丢在人堆里的垃圾?哦对,”
“他现在这样,一定很恨你吧,说不定,比其他人更能带给你惊喜呢?”
“刚好酒庄里缺一个服务生,既然这么擅长,不如就去那吧。”
秦之昭冷笑着看着秦舟越来越苍白的脸:“好好看,你五年前要死要活护着的那个人……”
“到底是怎么对你的?”
*
秦舟出门的时候是无人相送的。
当初那些恭敬着叫秦总一个个都躲得很远,生怕近一点就被清算的人当做是秦舟这一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