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
明鸢嘴角上扬,笑得眼眸弯成了月牙。秋澄霁微微一顿,旋即移开目光,避免与她对视,冷淡道:“哦。”
真是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像只猫一样。
心态怎么这么好。
月光如水,淡淡的银辉洒落在树下的少年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夜风轻拂,吹动他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使之在空气中轻轻摇晃。
也不知道之前的那个什么诅咒还会不会应验。
原本,他打算利用将明鸢置于险境的手段,以此来测试系统所设立的规则界限。
然而,计划尚未完全展开,便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强烈反击。
他不仅承受了对方所遭受的痛苦,仿佛身临其境般感同身受。而且,那件来之不易的护身符——他本打算当作底牌的道具,竟在不经意间被触发消耗,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这次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自己着想,秋澄霁纵使心中再有多少想法,也只能将身旁的人护得严严实实的。
为了避免出现对方和自己被分隔开,他来不及赶到,被其他人钻了空子这种事的存在。他甚至还忍痛拿出了一把自己用心头血画出的黄符,递于对方,让她作护身时用。
画符所消耗的精气极多,光是给出去的那几张,便是他耗费了许久才绘出的心血。
这次下大血本了。
想到这里,他垂眸,头微微偏了偏,余光落在明鸢身上。
少女完全不知道他心中的思量,她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无忧无虑。明明知道前路凶险,甚至注意安全这种事也是她先提出来的,但对方脸上却完全没有惧意,连一丝退缩的迹象都无。
“你不怕吗?”
实在没忍住,秋澄霁问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呀?”
听到他主动开口问自己话,明鸢诧异地抬首,正巧撞进少年那深邃的眼眸之中。
她想了想,道:“反正该来的总会来,与其浪费情绪在这个给自己幻想未来的恐怖情景,平添生了几分退意,倒不如将所有情绪都留在面对前路的未知中,告诉自己没什么的,熬过去了就好。”
这是明鸢一贯以来的做事风格。
“虽然这种事做起来很困难,但总要去挑战自己。光抱着退缩害怕的情绪而束手束脚,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说到这里,明鸢又忍不住笑了。
秋澄霁凝视着她,目光久久未移。
她的话语与轻松的神情,稍微化解了点他心头的烦乱。片刻之后,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明显松弛下来。
“也就只有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才说得出这种话。”
少年甚至轻笑出声,随即,他伸出手,自然而然地轻拍了拍眼前那人毛绒绒的头顶,声音轻松,“但不可否认,你说的对。”
先前他轻拍自己头的时候,明鸢的身体一僵,正要发怒。
可待听到后面对方认可自己的话后,她脸上的愠色瞬间烟消云散,转而浮现一抹得意之色,“那是自然。”
秋澄霁瞧见她这副模样,有些哑然失笑。
此时的她,宛如一只得到心仪肉骨的小犬,倘若真有尾巴,恐怕早已欢快地摇曳不止。
“好了,不讲这些了。”
秋澄霁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将思绪重新收回。
停留在这里自然有二人的原因,二人循着沿途的蛛丝马迹,最终追踪至府邸之外。
此处地势偏远,四周静谧至极,连鸟鸣声也难觅踪迹。望着地上繁盛的野草,几乎可以断定,平日里罕有人至,此地鲜为人知。
可今日不知为何,前方热闹非凡,熊熊火光几乎点亮整片天际。四周站满了身着统一装束的青年,个个神色庄重,浑身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一眼望去便知非同寻常,迥异于常人。
人群密集,加之众人服饰统一,明鸢一眼便知,这绝非私密交谈,而是一场规模不小的集体活动。
那边已被火光照耀得通明,为免打草惊蛇,二人只得隐匿于较远处,以免引起对方注意。
这也就导致了中间的景象几乎被外层的人群遮住,令他们无法窥见内里丝毫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