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的下午,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宽敞的书房内,屋里的温度恰到好处,暖洋洋的,甚至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李安然坐在沙上,眼前是曼哈顿的高楼林立,每一座建筑都散着金钱的气息。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上的马岛徽记,徽记上精致的雕花在夕阳下闪烁着冷光。他的视线却集中在玻璃幕墙上,玻璃倒映出普建国那张亢奋的脸。
普建国的西装褶皱得能夹死苍蝇,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活像一条奄奄一息的蟒蛇,全然没有印象中那种狂妄自大的模样。
世人后来一直在嘲笑他的愚蠢和狂妄,甚至拿出他在电视上的搞笑画面,以此讽刺他的无知与无耻。
李安然从未小看这个人。这可是一个能在破产绝境中重新站起的人,一个能在驴象两党都碰壁,凭借一己之力打败如日中天的希拉,打败希拉身后的克林、奥黑等一众大佬的人。他甚至在得不到象党大佬伯施的支持下,亲生女儿的背叛下,一举打败老乔,再次登顶。这样一个经历人世间最大磨难,依旧站在世界之巅的人,却被全世界嘲笑。
有时候,李安然很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清醒还是疯癫的。
“三亿美元?”普建国的喉结上下滚动,肥硕的手掌按在李安然递来的支票上,仿佛那是通往天堂的船票。
窗外,哈德逊河的腥气飘进来,混着赌场倒闭后残留的古龙水味,在空调的冷风中酵成诡异的甜腻,让这个壮硕的中年人的手在阳光下微微抖动起来。
“当然,我要赌场百分之四十的股权。”李安然指尖轻叩桌面,金表折射出的冷光扫过普建国颤抖的手指,扫过普建国身后书架上那本《交易的艺术》精装本。书脊上的烫金字在夕阳下泛着嘲讽的光。
梅普尔斯端着咖啡进来时,正撞见丈夫像一头饥饿的河马般吞咽着雪茄,脸上劫后余生的激动,却是烟雾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李安然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小了两号——显然是换了更小的。这个细节让他想起老伯施说过的话:“永远别低估女人在绝境中的生存智慧。”
“谢谢。”李安然微微欠身感谢,脑子里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眼前这个女人的今世前生。一个不受待见的女人,生出的女儿同样被整个家族忽视,直到抓住了一次机会凤凰涅槃。
“特普大厦?”普建国喷出的烟圈在李安然眼前炸开,“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岛上?”
普建国同志拿到了三亿美元的投资,马上就恢复了他的狂妄。马岛这个生机勃勃的地方,在他嘴里成了破岛。
李安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如果不知道他将来的人生轨迹,这样的为人处世,不把他打出屎我就改姓。“我希望借助你的影响力,能够吸引更多的资本去投资。对了,我买了一艘核动力航母,正在乌克兰黑海船厂改装成赌场,将来可以与特普大厦遥相呼应,奠定马岛的旅游事业基础。”
普建国同志被惊吓到了,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安然,“核动力航母做赌场?哦哦哦,你的主意太妙了,这可是能轰动全世界的大事。”
商人的敏锐告诉他,眼前这个李安然可不是他以为的傻白甜。出手三亿美元收购他的赌场股份,这件事说出去就是一个笑话。也许笑话他的人,最后都会被打脸的。
“我现在手头很困难……”普建国同志有一点非常好,他完全没有隐瞒自己现在的财务危机。实际上也隐瞒不住,满世界媒体都在挖他的猛料,甚至包括他的风流史,挖得连底裤都没了。
李安然轻笑一声,浑不在意接话,“造楼的钱我来出,你占三成股份,让我们合力将特普大厦的名声打出去,成为世界知名的顶级品牌。”
“哇哦,安然先生,你是个极具慧眼的人……”普建国同志不自觉地看向桌子上静静躺着的支票,开始了他吹拉弹唱的表演。
离开曼哈顿大楼后,李安然深深呼出一口气。普建国同志的厚脸皮和无耻多变,让他心里有了一种深深的恶念。怪不得人家评价他是真小人,对比老乔的伪君子……李安然觉得还是跟他打交道要舒服些,至少人家现在舔得他很舒服。
“嗡嗡嗡……”卫星终端突然响起,李安然示意许森靠边停车,让付勇拿着信号定向接收器站到车外,对准了天上的卫星。
“老板,我们在赞比亚的三处矿场受到不明武装的袭击。马斯克的手下去调查,现动手的居然是驻扎在刚果金的法国外籍兵团的部队。”雷泽诺夫的大嗓门,刺激得李安然将耳机挪远了一些。
“法国外籍兵团?”李安然脑子里浮现出雅各布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
欧洲就是罗氏的天下,特别是英法两国,罗斯柴尔德的势力无处不在。法国外籍兵团无缘无故袭击他的矿场,难道是为了报复前两天卡洛斯的手下的莽撞?
只是死了十几个矿工,李安然也命令部队撤回了,罗氏居然出手反击,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了十几个黑色矿工报仇?这种屁话能成为对外的理由,却不是罗氏家族这种罔顾人命的人真正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