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第一次梦到温韫开始,他就去莫克其尔收集植物并做好对应的研究,也许现在的他已经掌控了新的抑制剂,从而有了可以和九洲抗衡的能力,也许温韫此时此刻选择的对象就会换成他。
他多么渴望能和温韫开始像梦中一样的生活,可他也知道梦就是梦,永远成不了真。
陈霁洲努力平复心情,继续找寻能让温韫改变主意的办法:“你是Beta这一条,就不满足王家人的择偶标准,王循的家人一定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相信要不了多久,王循就会带来让你失望的答案。”
温韫从未和王循的家长见过面,但她知道在商场驰骋多年的家族根本不可能毫无心计,她不知道王循能不能搞定他的家人但她没有别的选择:“我相信他。”
掷地有声的话令陈霁洲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假象:“王循有什么值得相信?你知不知道他私下经常和别的Omega在一起?他的年龄还小,心智尚不成熟,又是喜新厌旧的年纪,和他结婚不过两年,婚姻状况一定会发生巨变。你真的愿意和一个不确定因素结婚?”
温韫从未想过要和任何一位男主结婚,要不是为了躲避外面两条疯狗,她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温韫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王循家庭幸福和睦,为人单纯善良,与他结婚,我的婚姻状况应该不会太差。反观家庭不幸福的孩子,他们的家庭同样不怎么幸福。”
明明只是随口一说,陈霁洲却觉得意有所指,他的家庭的确不怎么幸福,从未享受过家庭温暖的他和对他不管不顾见到利益却又上手抢的家人,但不代表他是对家庭不忠诚的人。
“你未免太以偏概全。”
温韫耸了耸肩:“你知道我从小在赛鲁塔长大,贫贱夫妻百事哀,见过的伤心事可太多了。如果无意间伤害了陈医生,那么我道歉,对不起。”
如此没诚意的道歉,陈霁洲自然不愿意接受,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挑拨离间:“据我所知,AB生出来的孩子大多都有生理缺陷,你确信王循的大家族愿意接受一个有缺陷的孩子?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未来有缺陷的孩子会不会因为有个Beta的母亲而感到自卑,最终怨恨你将它带来这个世界上?”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陈霁洲说的不错,但温韫不可能生下任何一位男主的孩子。
温韫淡淡一笑:“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如果孩子会产生这种悲哀的想法,那就是父母没有做好榜样。难道说我和你结婚后,生出的孩子不会产生这种愚蠢的念头?”
“……不会。”
陈霁洲从小到大从未享受过亲情,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任何关系都不可靠,之前他总觉得结婚生子这种事很遥远,直到遇到了温韫,结婚生子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如果未来有个和他和温韫相似的人儿该有多好,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实现就被判了死刑。
小时候的他无法得到亲情,长大后的他又无法得到爱人。
命运似乎总是在和他开玩笑。
温韫嗤笑了一声:“陈医生这么笃定?”
连他自己都被养成这副阴暗刁钻的性格,又怎么能指望他养好未来的孩子。
陈霁洲还想说什么,隔壁的房门突然被打开,王循一阵风似的滑到温韫的身边:“阿韫,爸妈说举办婚礼太过急促,婚纱、场地、时间等等都需要从长计议,所以他们决定先为我们订婚,日子已经敲定了,就在研学结束后。”
“真的?”温韫没想到王家人这么轻易就答应订婚的事,“那我应该做些什么?”
王循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殷殷:“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先跟我回家。爸妈已经派专车接我们,马上就到。以后再没有人能伤害你。”
车来得很快,楼下已经响起了阵阵车鸣。
“霁洲哥,今天多谢你了,我和阿韫先走了。”王循亲昵的揽住温韫的肩膀,冲陈霁洲挑衅的笑了笑,“对了,之后的订婚宴一定要来参加啊。”
依旧坐在沙发上的陈霁洲看着远去自顾自说话的情侣,唇角扯了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他倒是小看了王循,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说服了王家人,至于之后的订婚宴,他倒要看看有周知行和沈迩捣乱,究竟能不能办成。
陈霁洲面无表情的仰躺在沙发上,指间夹着烟却不吸,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浓郁的烟味,他像是被吸干了魂魄,只剩下一具没有生机的躯干。
“啧啧啧,刚刚不是还很得意,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得这么狼狈?”
沉重的脚步声缓慢的靠近,最后自顾自的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陈霁洲没有回头看来人一眼:“使出诡计骗走了温韫,最后不还是给他人做嫁衣。沉迩,你又在得意什么?”
直戳心肺的话,令沉迩虚伪的笑容彻底僵硬在脸上,他冷哼了一声,慢斯条理的敲了敲桌面:“还是别再浪费时间了,我直接说明来意,至于愿不愿意合作,看你。”
陈霁洲又变成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沉迩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很久之前,我一直做很奇怪的梦,后来见到温韫才惊喜的发现,她正是梦里的少女。可惜无论我做什么事,她都不会分给我一个眼神,她只会对王循那个蠢货露出笑意。”
熟悉的话让陈霁洲的眼神多了点光亮,但他并未表露出异常,只是静静的听着。
“在我的梦中,温韫最初总是对我释放善意,但我的警戒心太重,导致把她越推越远。后来我知道她是曾经救过我的女孩,于是开始关注她、信任她。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玩游戏,一起在校园闲逛。再后来我们一起去莫克其尔研学,我们在暴雨中奔跑,在狂欢中相视而笑,她更是为了救我而受伤,后来……”
沉迩的声音停顿了下来,神色完全陷入迷茫之中:“后来我知道她根本不是救我的女孩,而是故意报复我。而我……”
他也做了无比愚蠢的事,竟然为了让温韫在意他,故意和她的好朋友接触,导致事情到了再也无法挽回的地步。
陈霁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盯着沉迩:“继续。”
沉迩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后来再发生什么我没有更多的印象。某天一切似乎又重新开始,我在学校遇到了温韫并做了伤害她的事,而这次她似乎早有防备并不打算和我过多接触。这次她和你的联系颇多,但你做了更多伤害她的事,譬如……为了救林瑶,将不太会游泳的她抛弃在水中,导致她差点被淹死。”
看到陈霁洲瞳孔一震,沉迩笑了,果然最爽的事还是戳别人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