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的说着,困了就休息一会儿,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公冶皓是下午时分醒的,挣开那片昏沉和无力的倦怠,他睁开眼,尚有些恍惚间便感觉到了有些发沉的手,下意识看去,入目是阮荣安沉静的睡颜。
她靠在床边,微微皱着眉,睡得香甜。
茫然间,公冶皓下意识抽了抽手,忙又忍住,但已经晚了。
阮荣安睁开了眼,转头看向他,眼中一喜。
“先生,您醒啦。”她笑道。
听到她的声音,高程等人忙从外面进来。
人这样多,公冶皓嘴边的话就顿住,开始应付大夫,却还是忍不住看向阮荣安。
阮荣安立在大夫身后,笑着看他。
公冶皓的心跳顿时快了两拍。
他敏锐的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失控了。
大夫开口的是好消息,让屋内的人都松了口气。
人终于醒了,阮荣安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疲惫,她这一夜,觉没有睡好,膳食也没用好。
公冶皓刚醒,阮荣安也不急着与他说些什么,嘱咐人好好照顾,又与公冶皓道了别,就回去了。
好生洗漱一番,又用了膳,她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觉。
另一边,公冶皓也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高程!”他闭了闭眼。
高程立即跪下。
“属下自作主张,请家主责罚。”
“混账。滚出去。”公冶皓试图冷静,但还是生了怒。
他那样小心翼翼,不想与阮荣安产生过多的牵扯,如今全都功亏一篑。
高程立即出去。
屋内安静下来。
苦涩的药味弥漫,公冶皓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但他还是厌恶,厌恶至极。
他闭上眼,开始想之后该怎么办。
“陆崖。”他道。
“家主恕罪,属下存了私心,所以没有拦。”陆崖从角落里闪出来,跪在床前老老实实的认罪。
公冶皓睁眼。
“私心?”他的声音平静下来,难辨喜怒。
“对属下来说,您才是最要紧的。属下等只想要您好好的。”陆崖没有丝毫欺瞒。
“况且——”
“家主,世道要乱了。就算您避着阮姑娘,别人也未必会放过她。况且,您对她如此之好,便是现在刻意避忌,怕是也无用。贪婪之人,依然会想法设法的在她身上打主意。既然如此,何必顾忌那么多呢?”
陆崖郑重劝说,字字出自真心。
“再者,阮姑娘聪慧果决,便是有个什么,也能安稳立世。”
“您之前百般顾忌,不过是担心阮姑娘对您无意,可事实并非如此,阮姑娘心中也是有您的。既然如此,何不试一试。”
“就像阮姑娘所说,总好过将来后悔。”
公冶皓没有打断他的话,安安静静听完,却也没有因为陆崖的话产生什么反应,等他说完,只是吩咐了一句,“回京后自去领罚。”
陆崖眼神一动,非但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气馁,眼中反倒有惊喜划过。领命后,又藏进了暗处。
此次他自作主张,该罚。
可家主如此,意味着他刚才所言,他都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