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意会做这样的事,她并不觉得奇怪,她就是那样的性子,喜欢一个人就会倾尽一切,可怎么就偏偏让她找到法子了呢?
一想到公冶皓的身体若是恢复后她要面临的朝堂形势,她就头痛。
但这些都是不确定的事,虽然众人起了疑心,却又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在算计什么,一时之间,竟都按捺住了。
只是,暗中的试探是免不了的。
外界的纷纷扰扰吹不进丞相府。
阮荣安一夜好眠,身边的公冶皓刚有动静,她就醒了。
“几时了。”她睁开眼,微光从帐幔的缝隙中洒进屋内,瞧着时间应当不早了。
公冶皓半支起身,似乎要起床。
“还早,你再睡会儿。”
这个时间对公冶皓来说已经算晚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睡到现在才醒,因为常年的病痛,他的觉总是很少,也很浅,往往天一亮他就醒了。
可……和阮荣安睡在一起,他总是不由沉溺。
“你要干嘛?”阮荣安说话间拉住了他的衣角。
昨晚闲聊时公冶皓就说过了,他有三日的婚假。
公冶皓这下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无奈的笑笑,满是宠溺的意味,握住她的手,竟也不想拉开,解释说,“我新学了一套养生的拳法,每日早起练练。”
“现在就练吗?会不会太早了些?”阮荣安挣开懒怠的眼,精神了些。
“我问过大夫,少练一会儿没事。”
阮荣安这才放下心,她动了动,还是困,就说,“不着急,再陪我睡会儿。”
她拉着人要躺下,公冶皓总是拒绝不了她的,闻言只是稍稍迟疑,就顺势躺下了。
阳光洒在屋内,穿过大红的帐子,洒下绯色的微光。
阮荣安稍稍有些不自在,但一想都已经同床共枕一夜了,就抛了那些念想,大胆过去靠在了身边人的肩头。
“你之后打算做些什么?”她早已经清醒了,只是懒散不想动,这会儿帐子里安安静静,只有她两人,便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曾经公冶皓早逝,活一天是一天,自然说不上以后,可现在不同了。
阮荣安早就想过有他在定能挽救即将到来的乱局,但终究要问问本人的意思。
“之后…”公冶皓沉吟。
这件事,他并没有细想过。
公冶皓自问,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他足以带着阮荣安平顺度过,不管之后尚未的是谁。
可如意这样问……是有别的想法吗?
公冶皓心中一动。
“我打算静观其变。”他道。
阮荣安不觉得奇怪,公冶皓本就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
“如今天下,诸方势力蠢蠢欲动,先生觉得,这个天下之后会如何呢?”说到这里,阮荣安的声音略低,一想起将要到来的战事,她就高兴不起来。
听出了阮荣安对这件事的在意,公冶皓稍稍思衬,便就徐徐说起了他对各方势力的看法。
说到底,现在就冒头的都是些小喽啰,真正值得在意的,都在等——
等公冶皓去世,等这个皇朝彻底乱起来。
“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阮荣安下意识接道。
公冶皓不由笑了笑,轻轻抚了抚她披散的青丝。
“如意聪慧。”
从古至今,皇朝交替,但凡最终登上大位者,都会有一名正言顺的理由,铸就史书,由后人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