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度过一开始些许的不自在后,新成婚的两人迅速自然起来。
朝夕相处,熟络亲昵,言笑间温情脉脉,仿佛她们早已如此相处了许多年。
清晨,公冶皓休沐的时候会被阮荣安拉着赖床,平日里大多是两人一同起床,洗漱后用过早膳,然后去院中,一人练拳,一人舞剑。
之后公冶皓去上朝,阮荣安则开始接手府务,等午膳时公冶皓归来,一同用膳。
午膳后两人一般会小憩一会儿,之后公冶皓大多要去书房,叫了手底下的人安排布置些事——
阮荣安听过两次就没了兴致,之后都是去玩乐。
公冶皓忙活的事情涉及天南海北各种琐碎,有关于当地官员的,有关于盗匪的,有关于军队的。
只这么看着,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实在难以分辨他要做什么。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飞快的过去,公冶皓眼瞧着气色越来越好,最明显的是他没那么瘦了。
阮荣安瞧着分外满意。
所以说,那些人根本不必四下试探,只需等着,就能得到答案。再说,就算他们要试探,也早被公冶皓料准了,一一应付了过去,又有什么意义?
只能说,有些事还得成婚后朝夕相处,才能真正理解。
比如,阮荣安现在就已经十分明白,为什么京都那些人会在背地骂公冶皓心狠手很,老谋深算了。
这人呆在府里,便将外面那些有心人耍的团团转,一个接一个的消息抛出去,让那些想要知道他身体情况的人不停怀疑,等到现在真相分明的时候,再想做些什么,已经晚了。
时间进了夏。
这几个月京里还算平稳,五月里天气越发的热,皇帝起了兴致要去行宫避暑,朝中诸人就跟着挪去了行宫。
一开始也算轻松,直到进了六月。
六月是当今的生辰,宫中自然大办了一场寿宴。
阮荣安这个丞相夫人自然要去赴宴的。
富丽堂皇的大殿中,舞乐声声,美人儿们身姿翩翩,伴随着乐声舞动。
阮荣安与公冶皓同坐一席,看着眼前种种,只觉赏心悦目。
与此同时,阮荣安还存了看热闹的心。
每逢宴会必出事,她都习惯了,所以等有宫人战战兢兢走到皇帝身边附耳低语的时候,她立即就打起了精神。
肉眼可见的,高坐上首的皇帝震怒,竟将酒杯摔了出去。
殿内舞乐声霎时顿住。
一众舞姬全数跪地,身子轻颤,唯恐是刚刚哪里跳的不好,才引得天子不满。
殿中群臣都看了过去,有人正要起身建言,就见皇帝霍然起身,往殿后去了。
永乐长公主放下酒杯,拧着眉随之离开。
“这是怎么了?”
阮荣安很是好奇,想着一会儿等离开了,定要好生查一查。
这时,她身边的公冶皓侧耳听后面的小厮低语了一声,而后微微笑着凑近阮荣安,在她耳边平平静静轻声道,“徐妃和康王世子有染,被珍妃撞了个正着。”
阮荣安眼睛微的睁大,下意识转头看向他。
她没想到,这次发生的,竟然会是这么一桩石破天惊的事——
看着从容自若,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言般,阮荣安轻轻抽了口气,眨了眨眼说,“是你做的?”
从成婚后公冶皓就一直在忙,也不知道在布置些什么,听到这件事,她下意识就想到了他。
公冶皓笑而不语。
阮荣安立即了然。
两人紧挨着低语,自然落进了有心人的眼底。
宋遂辰克制的收回眼尾余光,垂眸饮尽杯中酒,面上平静,不曾展露分毫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