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公冶皓一心惦记着愧疚要补偿她,她反而要不自在不高兴了。正如她之前对几个丫鬟说的那样,她这样做,是因为她想这样做。若公冶皓为此改变了对她的态度,她难免总惦念着,要怀疑他对她的感情是否纯粹了。
这样的情形只是想想,就让她很不喜欢。
“用过午膳再走吧。”
公冶皓说,走到阮荣安身边,从容自若的坐下。
“嗯,好。”阮荣安笑盈盈,转头看他,发现他好似有些不同了。
唔,似乎放松了许多?
管家高高兴兴的诶了一声,说,“灶上早准备着了,家主和阮姑娘稍待,很快就好。”
决口不提天蚕蛊的事情,公冶皓和阮荣安说起了即将到来的婚礼。
等到用过午膳,他亲自送了阮荣安到马车上,临到分别时,他忽然挽住了阮荣安的手。
“如意,我会找办法的。”
“我们一起白头偕老。”
公冶皓没有惊讶,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她就知道,公冶皓不会真就这么放下不提的。
“好啊。”她答应的利落。
“我们一起找办法。”她毫不羞怯,直白热烈的扑进公冶皓的怀中,说,“之后你要小心。”
“你也是。”公冶皓顿了顿,抬手环住她的肩背,说,“我会让高程往你那边多放些人。”
“嗯。”
两人都很清楚,真正的危险,将要来临。
从丞相府回去之后,阮荣安就开始养身体了。
一整日的三餐药膳补汤不断,短短几日,虽然身体底子没那么好补起来,可气色瞧着倒是好了不少,甚至她还长了点肉。
可最难补的,就是身体的底子。
这些只能慢慢来。
揽镜自照,阮荣安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容消瘦了不少,但到底没之前那么苍白了。
二月过去,紧跟着就是三月三上巳节了。
公冶皓邀了阮荣安褚琛踏青。
其实有习俗婚前一个月未婚夫妻双方最好是不要见面的,只是阮荣安从来不是循规蹈矩的人,而公冶皓则是什么都随她高兴,一时倒是谁也没在意。
时隔半个月,不止阮荣安的气色好了,她瞧着公冶皓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公冶皓依旧消瘦苍白,但行止之间透着些许轻松,不像之前那般沉重倦怠了。
上巳节,春正盛。
不知不觉,好像一个眨眼的功夫,大地上就已经绿意盎然了。
京都所在是群山之中的一片平原,多河道洼地,开阔平坦,地势起伏和缓。
每到上巳节,城中人出门游玩,河道旁总能看到撑起的各种帐子。歌声和着乐声飘扬,曲水流觞,满是节日的欢快。
马车徐徐前行,阮荣安看着外面,想要找个合心意的地方。
不多时,她就瞧见了。
河边有几棵桃树,眼下开的正绚烂,满树桃红,灼灼生华。
一种丫鬟仆役们忙开始张罗,阮荣安则叫了公冶皓沿着河岸走动,没几步,就瞧见了旁边帐子里的人。
安国公府的姑娘。
阮荣安远远瞧见了,眼神微动,没有过去的想法,转而往回走。
“我听说安国公府要和广平侯府结亲?”她笑道,“这两家是什么情况?”
有广平侯府太夫人在,两家的关系一直很亲近,并不需要联姻稳固关系,宋遂辰也不是这么没成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