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池知舟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乱想。”江稚小声说,“你先实习着吧。”
池知舟歪头问:“实习?”
“嗯。”江稚抬起脸,严肃地宣布,“反正,咱俩都别拿小狗做文章了,你不准再折腾奶糖,别再想偷狗。”
池知舟沉默了几秒,忽然问:“不折腾奶糖就行了吗?”
江稚补充:“也不许折腾我。”
“好,我知道了。”
*
池家名下的铠悦酒店位于金融中心,这个酒店是池家当年破产之后东山再起的转折点,和家属小院拥有同样的纪念意义。也是因为破产那几年,顾清宁看遍了人情冷暖,所以之后保持亲密联系的人很少,除了在当年落魄遇到的江家。
本来,两家这样的关系,孩子们要是能在一起,那就是锦上添花。
可惜……
两百平的独立包间里,顾清宁端起红酒杯轻轻晃了晃,瞥了眼对面的陈韵如,叹了口气,“孩子们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陈韵如优雅地抿了口茶,“年轻人的事儿,我们做父母的,说多了他们会嫌烦。”
两位妈妈其实都着急,这会也不知较什么劲,顾清宁听了,干脆顺着话说:“那我也就不说了,让他们自己发展。”
陈韵如掐了掐高脚杯杆,随即和悦地笑起来,“是啊,谁都别说。”
对视,火花无声迸溅。
陈韵如再次开口:“要说起来,我们丫丫脑子里有想法,人也和乐,去哪都招人待见,不是个愁嫁的孩子,就是不知道以后谁家那么有福气取了去。”
多么扎心的字眼。
顾清宁眉梢压了压,深吸一口气,也跟着撑起个笑容,“我家小舟还不是,哎哟,成天拿奖,我听说他们公司用他的照片做招聘宣传呢,也不知道以后我家儿媳妇儿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两位妈妈再次对视,火山濒临喷发。
正是剑拔弩张之时,江明德赶紧出声:“哎老池,你上次说给我带那什么,那酒啊,带来没?”
池沅霖听到老友解围,立时心领神会,拔高声音增加存在感,“瞧我这记性!我给忘了,哎呀,不过清宁啊,咱们把那瓶拿出来喝吧?”
爸爸们试图吸妈妈们的注意力。
顾清宁此刻战意正浓,哪里听得进去,她看都没看丈夫一眼,挺直了腰背继续输出:“孩子们想明白也好,我家小舟明天就去相亲。”
陈韵如撇了撇嘴,同样挺直腰背说:“还是尊重孩子吧,相亲那一套多没意思,像我家丫丫,前段时间都有小伙子追到家里送花告白,丫丫也收下了。”
池沅霖疑惑:“什么时候安排好的相亲?”
江明德迷茫:“什么时候来人送花了?”
顾清宁、陈韵如齐声:“闭嘴!”
角落里的池听雨实在听不下去了,捂着脑袋痛苦低吼:“啊!想死。”
十四岁的小姑娘窝在包间墙边的沙发里,漂亮的小脸快要皱成包子。听着两边互相吹捧,听得抓狂。
她站起来打断道:“我当时都说了!别让他俩在一起,你们非得答应!”
池听雨平日里就爱顶撞父母,对哥哥也爱答不理,对江稚则是尤其讨厌,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情节,单纯是因为她四五岁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对上了十四岁的江稚。
彼时池听雨认定自己是全世界的小公主,甚至都记不清那天她是说了些什么惹怒江稚,总之,十四岁的江稚拳脚修理一遍四岁池听雨。
打是真打,池听雨能记一辈子,怕也是真的怕,所以听见哥哥和江稚谈恋爱,她反对的呼声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