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锌一手领着饭盒,一手握住她的胳膊,懒散地贴着墙站,"你请假了?"
"请了。"林念禾皱眉,"你拉着我干什么?"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现在在她眼里也是江予州的帮凶,你确定要上去掺和一脚?"
说不定江黎情绪上来,直接一骂骂两个。
这件事儿太大了,瞒或不瞒,都有各自的道理。
林念禾思考了一瞬,沉默下来。
昨天江黎发消息问她哥在哪儿,她还编瞎话说江予州去外地出差了,最近很忙。
"你不是小孩子,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判断力。大伯身体不好,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难道心里会好过吗?"江予州气得脑子疼,但还有理智地跟她讲道理。
"到时候又是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每天为我提心吊胆。江黎,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多考虑一下别人。我为什么瞒着你,就是因为你喜欢意气用事。"
隔壁床的家属收拾好,拎着大包小包,已经离开了病房。屋子里剩下他们四个。
江黎的眼角还是红的,"手术有风险,化疗有风险,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们怎么办。我爸到时候,估计会懊悔死,恨自己没照顾好你。"
"你不能让嫂子一个人承受所有。"
冷不丁被提到,林念禾有些无措。其实在护工和霍锌的帮忙下,比起林母生病住院,她少了很多负担,没有那么疲惫,不需要一下班就立马赶来医院。
江予州忽地安静下来,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绷直的脊背微微弯了弯。
沉默在病房里蔓延开,兄妹两个人一时间都说不出话。
林念禾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他只是怕你们担心,我知道你是情绪上头才会说那些话。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去纠结对错,你哥这里有我,你别太担心。"
江黎的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库,搂着她的腰,埋在肩膀哭泣。
她才二十岁,没经历过亲人的离去。陡然知道他生病的消息,慌得不知所措。
仿佛手心里的一把沙,怎么抓都抓不住,只能望着它从指缝里滑走。
林念禾一边哄一边给江予州使眼色。
江予州张了张嘴,半晌,出声说道,"别哭了,明天大伯他们来,难道你想顶着一双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见面吗?"
安慰的话没有起一点作用,她甚至哭得更大声了。
霍锌眉毛皱起,发现她搂着林念禾的手越来越紧,脑袋还在林念禾的肩膀处乱蹭。心里骂了江予州一句废物,随后直接上前用手把她扯开。
江黎哭得脑子缺氧,瞬间没反应过来,怔在原地,连哭都忘了。
"你谁?"
霍锌:……
他站在这儿快20分钟了,纯把人当空气是吗?
"林念禾表弟。"少年不耐烦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你要是想让你哥先被饿死,就继续哭。"
今天护工请假,林念禾要上班,只有他有时间照顾人。
一想到是给情敌送饭,霍锌的脸色更差了。
江黎不哭了,理智渐渐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