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仪淡淡说:“前一天在一起,第二天我们就分手了。”
说的那么轻巧,就好像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但过了十几年,那只蝴蝶还是压在心脏上,如跗骨之蛆,吸血吃肉。
裴九遥又把照片翻回来。
金发的女孩笑得很开朗,跟身边这个大导演大相径庭,池青也只是淡淡看着手上的戒指。
回去时,压在身上的情绪好像更重了。
她提着给池乐雅买的零食往家里走,脑子里乱糟糟的,突然看到不远处的身影。
穿着一身黑,带着帽子围巾,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你怎么进来的?”裴九遥走过去。
女人往前走了一步,咳嗽几声说:“我好歹也跟这里的富家小姐交往过。”
“你那不叫交往,你是单方面虐待。”
“你情我愿的事,干嘛非要说那么难听?”
女人往下拨了拨围巾,轻笑一声,是楚司。
她又往前一步,问:“你们同居了?还住在池青的房子里?”
裴九遥握紧手上的塑料袋,“不管你想做什么,还是莫天想做什么,都离池漾远一点。”
“别急,”楚司轻笑一声,一双眼睛里居然露出几分沧桑,“我就是来看看你。”
“我不想见你。”裴九遥迅速经过楚司往别墅那边走去。
“裴九遥,”楚司提高音量,又忍不住剧烈咳嗽几声,“你以为自己从烂泥地走进乌托邦有那么容易吗?”
裴九遥回头,轻微蹙了蹙眉,问:“你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完吧。”
楚司走过去,把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露出后颈。
原本长着腺体的地方是一块狰狞的疤痕,暗红色带着类似于烫伤后的褶皱,疤痕周围还有凌厉的刀印。
楚司缓缓将围巾缠上,转过身来。
“你以为池漾是什么好人么?我的腺体就是她手下的人剜的,你要知道,剜掉腺体的存活率不足50%,她是想杀了我。”
“裴九遥,跟杀人犯谈恋爱也可以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某天不爱她了,或是惹到了她,下场有可能跟我一样。”
裴九遥怔怔看着楚司。
过了很久,她说:“我从来都不信什么乌托邦,每个人心底都会有罪恶的一面,就像我很多时候都想炸掉这个世界,但我不会那么做。”
“她如果真的剜掉你的腺体,也是因为你先折辱她,不是因为她本质上是个坏人。”
回家后,池乐雅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在裴九遥开灯的瞬间眯了眯眼睛。
“姐,刚刚那人是谁啊?我看在外面站了好久,还以为是来找我的。”
刚相处了几天,池乐雅已经毫不客气地跟裴九遥黏在一块。
不过裴九遥每天对着给自己写小黄文的大佬,还是一如既往尴尬。
好在或许因为池乐雅知道池漾分化成了Omega,她是众多池遥党中为数不多的遥池党。
不用每天看自己的红眼娇|喘文学,偶尔能吃顿年下饭,裴九遥多少要谢谢她。
她摸了摸鼻尖,“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来找我说点事情。”
池乐雅双手捂住胸口,摸了摸小心脏说:“呼,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来绑架我的。”
“绑架?”裴九遥去洗了洗手,将买回来的东西摆到冰箱里。
“谁敢绑架你啊?”
池乐雅一脸习以为常:“就是七大姑八大姨外加那群堂表姐,一到过年就开始分家产,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家还真是……”
“虎狼环伺,狼狈为奸,猫鼠同眠。”池乐雅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