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脑子好使,东西都在脑子里记着呢。
刚接手《如你所愿》的时候,她也是不用写月报的,姬赫曜作为她的老师,知道她的性格,也信任她的能力。
也就是屠妇事件之后,姬赫曜才开始要求她每月交一次月报——严希一直怀疑,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把屠妇的事及时上报,阻碍了姬赫曜收下这个平行世界的学生,她在蓄意报复。
“你说的似乎不是这次会议的核心离题太远了。”姬赫曜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待严希看过来后,她继续说,“言归正题,她们既然派了一个女性过来,之后必然还会有动作。我倒是很好奇,沉寂的三年能让她们长进多少。或许可以尝试与她们对话。”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严希毫不客气地说。
她在游戏里和夏雨舒对话的次数不少,但没有一次触及重点。
因为,没必要。
对待平行世界的方案早就给出了,现在的重点是如何打穿那层隔膜。
她们无意入侵别人,但对方都舞到她们眼前,碍她们的眼了,她们当然有义务帮忙修改一下那个世界的“程序”,让它不那么碍眼。
至于别的,都没那么重要。
“我觉得文案组也可以撤掉。”
姬赫曜反问:“要不要把反侦查组也一起撤掉?”
“我早就让你这么做了。我们研究这个游戏,不就是担心平行世界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吗?现在得出结论了,对方是男尊世界,还有研究、反侦查的必要吗?”
拜托,一群男人统治的世界能造成多大威胁啊?
当你知道异世界男人是统治者的时候,你很难对它提起任何防备之心。
就像你得知晚上窸窸窣窣的不是在逼近的猛兽,而是邻居家溜过来的家养仓鼠之后,你只会觉得好笑。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么轻视对方,姬赫曜——她的老师、她的妈妈、同时也是她的上级——以非常严肃的口吻,回应了她“邻居家仓鼠”的比喻。
“如果邻居家的仓鼠凌驾在你邻居头上,它的地位远高于和你同为人类的邻居呢?你还会觉得它不应该被重视吗?”
“这只能说明邻居太没用了,或者她太宠着仓鼠了,太爱了,心甘情愿被仓鼠骑到头上。”
严希说着,自己也笑了,仓鼠骑到人头上去,听着就搞笑。
到底是年轻,她只有四十多岁,出生时世界上已经没有男人存在过的痕迹,她没有任何渠道了解这些,即便是想象,她也很难设想出一个男尊世界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她想象不出“男强”,只能自作主张地认为是“那边的女人不行”或者“那边的女人心甘情愿宠着男人”。
她不以为然,“我们又不废物,也不心甘情愿,所以我们家的仓鼠就很乖,别人家的仓鼠就算跑到我这,我也自信能处理掉。”
姬赫曜指出:“你家的仓鼠都灭绝了。”
“那没办法,物竞天择,自然法则嘛,小孩入学时学到的第一课就是与自然和谐相处,要尊重自然的选择。
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在离去前尽情享受快乐的生活,已经仁至义尽了好吗?”
物以稀为贵。
当男人很多时,她们从不觉得男人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当男人稀少时,她们建立起了“净土”,以保护男性免遭外界伤害。外面的女人进不来,里面的男人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就只是吃吃喝喝玩玩睡睡,最昂贵的化妆品、最华丽漂亮的衣裙、最有效的减肥器械,他们想要的应有尽有。
男人拥有了极高的地位,在净土里,他们是绝对自由的。
想做什么做什么,就连刀枪棍棒这种不适合男性的东西,只要他们要,她们就给。哪怕他们在里面暴起杀人,也会轻易被制定法律的人宽恕。
……男人真的太少了,已经被杀了一个,难道我们要处决另一个,让他们更稀少吗?
别的濒危物种可没有这种待遇。
“我觉得我们这边对待男人,比她们那边对男人好多了,那边的男人居然还要工作,真可怜,我想,这大概就是她们说男人也是男权社会受害者的原因吧。”
眼看她越说越离谱,姬赫曜忍不住摇了摇头。
“看来你对这个直接和平行世界的人接触的工作,真的意见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