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米诺赶紧制止琴酒当场打死桑格里厄的动作,他之前之所以任由琴酒去威梅斯基特,是因为他和Boss都很清楚,尽管梅斯基特现在正处于反抗期——或者叛逆期,总之,不管桑格里厄最近怎么防水。但是在11年前,那场实验,从小到大的洗脑,都绝对是做不了假的。
松田阵平是没办法真的杀死那位先生的,这也是怕死的那位先生身处敌手还能保持镇定的缘由。
但是现在,他们发现了失误——霍兰斯和桑格里厄对于松田阵平的重要性,显然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他们的行为踩中了松田阵平的底线,梅斯基特发起疯来,也是不要命的。
——不是只有琴酒能随时敢践行别人的「你试试」,梅斯基特也可以,不然你们就真的试试。
霍兰斯和通道外事先准备好的备用越野车被交给了松田阵平,斯米诺盯着浑身是血的年幼Boss,眼底充血。
琴酒站在原地,牙龈过度咬合导致隐约的血腥味冲上来——但那位先生生命垂危,他最终也没有真的放任自己汹涌的杀意。
盯着黑衣人们的目光,萩原研二依然带着懒散的笑意,探出头来:“嘛,有医药箱吧?”
斯米诺楞了一下,琴酒冷声道:“后备箱。”
汽车慢慢启动,坐在后座的梅斯基特把医药箱勾过来,飞快的给霍兰斯止血,坐在副驾驶的降谷零则接过萩原研二拿来的药物和纱布,给自己身前的Boss做了一个简单的止血措施。
虽然是Boss,但是现在看起来仍然是个五岁的小孩,诚然降谷零绝不会因此心软犯错。但是看着小男孩身上三个枪洞,警官还是有些不自在。
从山坡上缓慢的下行,在树林与马路的交界处一拐弯,向前行驶几十米,正好有一块凸起的大石头,大约一人多高。
这块岩石作为平台,琴酒站在边缘,手里捏着桑格里厄,目视着逐渐靠近的车,微微眯起眼:“APTX-4869的研发在雪莉死后就已经停滞了,就算朗姆死后,你们从他那里得到了完整的数据,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研制出能提前解毒的「抗体」。”
桑格里厄此时的脸色微微发红,内脏像是有岩浆在翻滚,她觉得呼吸都带着炽热的火星,气管也被融化。
但她的声音依然是清晰且冷静:“没错,只不过是……破坏活性的那种……东西,罢了。”
琴酒微微挑眉。
APTX-4869的死亡率超过90%,先生之所以能够成功,还是因为SGT-773。
这种药物能够缓解APTX-4869的剧烈药效,降低药物反应堆人体造成的细胞灭杀和退化伤害——半年前,在先生即将无可挽回的陷入生命衰竭的时刻,他孤注一掷的选择了研究部提供的最后选项,勉强变回了孩童的状态。但也因此身体一直虚弱,免疫力及其低下,从此没办法再外出。
这些,都是他不久前才刚刚知道的。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声音淡定的像是早就知道一切秘密:“真是可歌可泣啊,为了霍兰斯——”
“不是为了他。”
桑格里厄光速否认,琴酒哽了一下。
你觉得我会信?
桑格里厄微微拧过头,眼底燃着火焰:“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我们确实有过一腿,但是——我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他,这只是针对组织的一场复仇罢了,前任桑格里厄杀死了我的父母,把我带入组织,尽管她最后被我杀死。但你们该不会认为这样就能抵消组织的罪恶了吧?”
可能是琴酒「为了霍兰斯你爱成这样」的话太拉嘲讽了,桑格里厄一瞬间肾上腺素飙升,语速飞快的说完了真正的理由,然后咬牙切齿的瞪他:“所以,不要说是为了霍兰斯!我要吐了!”
作为「我要被你恶心吐了」这种语句经常的使用者,琴酒诡异的从他的话语中感知到了真诚。
经常被组织力群魔乱舞的傻(哔——)们困扰的冷酷杀手,琴酒有一瞬间的感同身受,居然淡淡的回应:“啊,原来如此。”
桑格里厄喘了口气,终于在组织残存的高层面前自证清白,所有的力气直接消失,她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梅斯基特打开车门,接过Boss,用那种饱含杀意的眼神盯着琴酒,琴酒不屑解释,但要嘲讽:“啊,因为我祝她和霍兰斯百年好合,她被气晕了。”
像是一蓬火焰里被迎面倒了抔土,梅斯基特的动作哽住了:……
梅斯基特举起了已经被缠了一圈绷带的Boss,而琴酒也把桑格里厄的半边身体探出去,两个人的另一只手同时抓住了人质,随即动作停滞。
两个人都没有松手。
远远的,警车的声音响起,天空中,隐约传来轰隆隆的声响——那是直升机群的螺旋桨浩浩荡荡搅动空气的声音。
“你们没有时间了,所以,别搞小动作,Gin。”
松田阵平直视引发的男人,他认识琴酒已经12年了,从时间上来看,他们相处的事件,已经超过了他与同期的时间。
他们也曾经在佛罗里达城市内奔逃,共同生死。
“我想你已经注意到了,你们逃不了了——没必要跟一艘注定要坠落的沉船同生共死,黑泽阵,你真的要当这个贪生怕死的BOSS忠诚的狗么?”
被久违称呼了真名的男人,表情和眼神都没有丝毫动摇。
“我从来不会质疑自己选择的路,一定要说的话,梅斯基特,从小生长在黑暗夹缝中的男人,你真的还能回归到「遵纪守法」的人生中去么?”
“我或许会死,但你,也注定看不到光明。”
琴酒抛下这句话,骤然松开桑格里厄,而松田阵平毫不犹豫的丢下BOSS,一把抱住了真实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