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抬手挑开她脖颈间的墨发,那刺眼的红痕并没有消退的迹象,反而因睡了一晚更显鲜红如血。
忽地,双眼紧闭的少女睁开眼,她眸子极为清澈干净,宛如秋水般动人心弦。
柏鸢尝试开口,可喉间的刺疼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先好生休养,现在距离下月初三还有十几日,少微、不,是那贱人不会这么快找我们的麻烦。”芙蕖又在心底骂了少微许久,这才伸手将好友揽在怀中,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我昨日醒来时便发现我的法力消失了,现在几乎与凡人一致。”芙蕖蹙眉,又低声问问怀中之人,“小柏,你呢?”
柏鸢
轻轻摇头。
她也一样,甚至她连变回原型也做不到。
“也不知少微从哪里学来的法术,简直阴狠至极。”
芙蕖恨的咬牙切齿。
又过了七八日,柏鸢的喉咙有所好转,慢慢说话也不会太疼,只是周遭的红痕依旧未曾消退,看着极为可怜。
在这几日间,柏鸢也发现这间屋子的禁足只对芙蕖生效,她能打开房间自由进出,但若想要带上芙蕖,便两人都出不去。
柏鸢前两日便想出去查看,但芙蕖却因为她伤重到说不出话为由,硬生生将她拦了下来。
“如今我能说话了,便出去看看,想想法子带你离开这里。”
天上地下时间流速不一,要是师父师兄隔个两日才发现她失踪,那芙蕖岂不是真要和少微在一起?
想起少微离开时阴冷的模样,柏鸢心中一阵后怕。
她害怕少微,也害怕去陌生的地方,更害怕遇上危险,但芙蕖是她的至交好友,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见少微强迫与她,还是用她来威胁芙蕖。
少微先以芙蕖之貌骗她出来,后又以她的羽毛骗出芙蕖,他分明就是拿准了她们两个互相在乎,才会将她们一同掳下凡。
而芙蕖会为了她委曲求全,她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芙蕖为她牺牲呢?
芙蕖显然是料到了她的想法,却依旧拉着她的手不放。
“你现在没有法力,又生的美貌,万一遇上不安好心的凡人怎么办?”芙蕖说着说着便冒出了一身冷汗,她拉紧好友的手,坚决不让她出去。
“无事,凡人伤害不了我。”见好友这般,柏鸢扯下腕间的红线,语速缓慢道:“这是师父给我的法宝,虽然没什么攻击力,但对付凡人肯定是够了。”
而且,她感觉自己现在的精力应当比普通凡人更好。
芙蕖依旧眉头紧皱,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的迹象。
柏鸢反握住她,明亮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认真道:“芙蕖,我没办法看着你为了我做不喜的事。”
“是我害了你,我必须要保护好你,这是我的责任。”
“不。”柏鸢摇头,“是少微害得我。”
诚然好友有不是的地方,但男女情爱不是都会有好结果,是少微太过较真。
就算他真的怨芙蕖,也不至于将她掳下凡后强迫她,这和拐卖有何区别?
“我意已决,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她成亲。”
芙蕖闻言默默垂泪,“就算你能出去,没了法力,你又该如何去寻人救我?”
柏鸢抬手擦去她的眼泪,道:“我去寻寻附近有无神仙,届时我便请他上天求救,无论如何,都比待在房间里坐以待毙的好。”
芙蕖本不是畏手畏脚的性子,但经过这一回,她不仅变的爱哭起来,连以往冲动热情的性子也不见了。
看着好友决然的脸,芙蕖自知无法阻止她,便将她拉到榻前。
“我替你梳头,还有,掩盖你脖子上的伤口。”
芙蕖的手很巧,不多时便将她披散的发丝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发髻,又取下自己头上的一朵白色绒花为她簪上。
很素雅,但却衬托的小柏显得更加憔悴,仿佛大病初愈那般,就怕她一个不小心再次倒下。
芙蕖抿唇,打算重新为她梳头。
柏鸢却是摇头,她不想再耽误时间,多一点时间,就多一分机会。
“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