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小人,”他舔了舔嘴唇,突然灵机一动,“小人的师父已经去世了。”
徐永琚冷笑,“哦?那你师父往常都在哪里行医,你又行医几年了?可诊治过什么病人?”
马二明胡诌前徐永琚打断了他,“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话,本皇子是大晋的十二皇子,你所说的地址也好,人名也罢,只要你说了,本皇子便会命人去查清。若是你欺骗本皇子,下场如何你自己掂量掂量!”
马二明直打抖,这,这算不算欺君啊?这,这不会要杀头吧?
他想了许久突然在地上用力磕了三个响头,“小人没有师父,也没有正经学过医术,只是知道个打胎的方子罢了!”
“那你是真的把出张氏所怀的是女儿吗?”
马二明摇头,“小人哪里会把脉,只是但凡到小人这里来得都是想要生儿子,不愿意生女儿的。小人为了赚钱便说她怀的是女儿,若她想要堕胎药,小人这里有。若是她问可有别的办法,小人处也有!”
徐永琚挑眉,“哦?什么办法?”
“小人会告诉她,小人这里有转胎丸,能将女儿转成儿子!”
徐永琚眼中满是狠意,他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想杀人了。
什么狗屁转胎丸!孩子在母体中母亲若是吃了些不知道含了什么成分的乱七八糟的药,万一孩子畸形,这是毁了这个孩子一辈子的事情啊!
“那转胎丸里是什么?”他声音中的寒意几人都听的清楚,不懂他怎么突然这般生气。
马二明尴尬一笑,“就是用的草木灰掺了黑面粉又拌了苦瓜汁团成团”,他也怕出事啊!
虽然说来找他的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若真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也担不起责任的!
草木灰是个好东西,受了伤不是都会往上撒一把吗?那吃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徐永琚面色好看了一些,好在只是个骗子。
“小人是想赚钱,但小人可不想害命啊!那方子小人也去找大夫问过,是适合绝大多数体质的人的方子,用上不会有大问题的!”
徐永琚冷笑,“那看来本皇子还该赞扬你留有一丝良心?”
“你说说当时你是怎么与那田氏说的?”
马二明回忆了起来,“当时那老婆子带着这位夫人来,话语间提到她曾有了两个孙女,对这位夫人也满是咒骂,小人便觉得这门生意能做。小人便与她说这位夫人怀的还是一位女儿,本想着无论如何堕胎药也好转胎丸也罢总能成一次,不想她竟当面先是抽了这位夫人两个耳光,又骂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便带着这位夫人回去了。后来的事情小人可完全不知情啊!”
“至于第二次,小人记得她们婆媳二人,本不愿接待的,但那老婆子先给了诊金,小人还以为她改了性子便又说那是胎女儿,不想那老婆子听了便变了脸色,拽着这位夫人便回去了。”
他怕徐永琚不相信,还不停解释,“小人真的只是说了两句话,可从未参与过其他事情啊?”
听说那两个孩子都是被硬生生打掉的,他哪里做的出这等事情?
“你莫不是以为你所做的事情便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了?诈骗、贩卖假药,马二明,等此事了了,本皇子定让人好好判你的罪!”
第176章府尹算是看明白徐永琚……
府尹算是看明白徐永琚的目的是什么了,他不就想说这张氏对死者田氏动手是情有可原,以及她杀死田氏和李大柱都是出于对自身的保护吗?
可问题是大晋律例中并没有明确规定出于自我保护的防卫行为具有合法性啊?
“殿下,大晋沿用前朝律例,‘诸夜无辜入人家者,笞四十,主人登时杀者,勿论;若知非侵犯而杀伤者,减斗杀伤二等’,此等律例是有的,但律例中并无明文规定张氏所能适用的条文,您这?”他想说徐永琚在做无用功,徐永琚自然能听的出来。
徐永琚上一次处理梁氏的事情回去以后他才发现自己闹了个笑话,大晋其实是没有正当防卫这个概念的,应该是大晋之后的某个朝代对此进行的革新。
可那又怎样呢,若什么都按老祖宗的来,那人也别穿衣服吃熟食了,都去茹毛饮血穿草裙去吧!
他既然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那又凭什么不做些什么呢?
“大人莫急,案件还未查清所有的事实,目前所听得也都是张氏及他人的口供,证据太过单薄,等审完之后咱们再看”,说完后也没再理会府尹,“传周仵作、江仵作!”
府尹皱眉,这江仵作是他们京兆府的仵作,这位姓周的又是谁?
“参见十二皇子!”两人给徐永琚行礼后,徐永琚便开门见山地道,“事发后田、李二人的尸体是谁检查的?”
江仵作站了出来,“正是小人,小人任职于京兆府,那田、李二人死亡后是小人去查验的,也是小人将二人敛尸后送去义庄的。”
“田、李二人尸身还在?”
江仵作点头,“那田、李二人没有任何亲眷愿意为他二人收尸,又是横死的尸身也不好随意处置无奈便只能放在义庄了。”
说起来也挺让人唏嘘的,也不知这两人是怎么做人的,事实上两人还是有亲人的,那田氏的亲兄长还在世,李大柱的二叔一家也都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