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别怕。”她灰暗的双眸里陡然现出一道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安慰他,“只是这一世而已,别怕。继续走吧,南鹤。”
南鹤想要抓住她垂落的手,却再次只触碰到一团空气。
“娘亲!娘亲!”
未来会被他血洗的朝山派宗门修士还在烧杀抢掠,四处燃起火焰。他们分散着去找还活着的人,南鹤站起身后退几步,往回走去。
暴雨还在下,南鹤来到他曾经的小卧房里,透过床板看见了缩在床底脸色苍白的自己,。
“宝宝。”
他听不见。
南鹤四处查探着,并没有看见隐匿气息的法器,不由得皱起眉。
他明明记得他娘亲走之前交给他一枚隐匿气息的法器,怎么会没有呢?法器。。。。。。娘亲小小宗门的长老,真的有这种法器吗?
有吗?
院子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南鹤顾不上其他,从储物戒翻找,神识探进去就看见了那堆华丽法器中间破破烂烂的渔网。
渔网,是他在秘境里取得的第一件东西。
还是他用锁魂网交换得到的。
南鹤取出渔网,将渔网抛到床上。
破烂的渔网轻飘飘地落在被子上,格格不入。
几名强壮凶狠的修士举着刀剑冲进来,环视一周后开始打砸一切物品,四处翻找活口。
床上的渔网显眼得很,一名男修拿起渔网,嫌弃地又丢到床上:“妈的,什么东西这么臭!呸!”又转头看另一名男修:“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快看看,可不能有漏网之鱼。修仙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万一有跑了的回来报复我们可就麻烦了。”
另一名男修从怀里拿出一只铜色的罗盘,罗盘的指针分毫未动,“没有了,这里没有活人了。”
“那就好,穷得要死,真晦气。”
“走吧。”
走了?
南鹤锁眉,终于注意到床上那张渔网,仍然是黑黢黢又破破烂烂。拿起渔网,却见渔网上一道硕大的破洞瞬间完好无损了。
所以,幼时的他能躲过去是因为这个渔网吗?
南鹤收起渔网,看了眼床底的小小的自己,叹气一声走了出去。
他没走,在此等到他的师尊出现将他带去天一门,才正式离开了神木派。
站在神木派的大门前,南鹤回头看去,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神木派了,从今往后,这世间就再也没有神木派。
走下神木山,往前看是一望无际的农田。烈日炎炎,农田里的农人光着上半身,汗流浃背地低头割着金黄的稻子。
南鹤踏上崎岖的窄路,听见农人们讨论:“旧王朝衰落,新周建立,不知赋税几何?”
“盼望着有个知民生疾苦的帝王。”
南鹤每走过一步,天上的太阳与月亮就经历一次轮换,周围农田的稻子黄了又青,青了又黄,年轻的农人的脊背弯下去垂垂老矣,年老的农人彻底栽倒在农田里,消失不见。
他们不知疲惫地劳作着,偶尔说点闲话。
“老王家的儿子考上秀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