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明明是告白!怎么成了求职应聘啊!
可惜施让寒看不见南鹤的表情,否则就会发现真是精彩极了。
南鹤惊愕之余又隐隐觉得可笑,他笑了两声,“施先生,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告白,没有经验。那我说得直白一点。施先生,我喜欢你,你能给我个机会继续在你身边照顾你吗?”
告白。。。。。。喜欢。。。。。。
施让寒再次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愣住,雾蒙蒙地眼眸里写满了震惊,刚想说什么,却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嗽得撕心裂肺,心肺都在发疼。
南鹤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去扶住他,轻柔地给他顺背部。
“施先生?”
施让寒垂着身体,一手捂着发疼的心口,一边难受一边却希望这场咳嗽来得更长一点。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南鹤说的是真的。怎么会。。。。。。他怎么会喜欢上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
盲人是负担,是累赘。。。。。。他怎么会喜欢一个累赘。
不会的。。。。。。他一定还还没有退烧,还在犯晕。
心里这样想,还有要一道声音再跟他拉扯。这道声音是他遇到对方后被无微不至照顾时生出来的一点极端妄想,眼下已经借势发展壮大。
为什么不会?为什么不会?他有一副好皮相啊,他工作的时候这副皮相吸引了多少追求者,对方也是其中一个吧。自己明明也对他心动,为什么不趁机将他牢牢抓在手里?
答应吧,快答应。不是想要光吗?现在有束光在奔你而来,不要犹豫了,抓住他。
短短的一分钟,他心里有一场不见硝烟的厮杀。双方撕扯着他的内心,将他撕裂成对立的两半。
“施先生?”
施让寒垂眼,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别开玩笑了,我们。。。。。。我们不可能的。”他竭力摆出冷淡又成熟的模样,击退南鹤的告白。
“不可能的原因是什么?”
施让寒抬眼,唇角带了点笑容:“我是个盲人,而且,我比你大很多。感情的事是不能开玩笑的,你不要说了。”
南鹤握住他的手,坚定道:“我要说。施先生,别摆出长者前辈的姿态回绝我。我是年龄小,但是做了决定就会贯彻到底。你是盲人也好,大我很多也好,我既然开口了,就说明我根本不在乎。”
施让寒想抽出手,却发现根本就抽不出动,对方强硬起来力气简直大得出奇。
“我。。。。。。盲人和年纪大代表着什么你知道吗?代表着负担和累赘,我不想做任何人的累赘。”
“谁在定义这些是累赘?经过我的同意了吗?我不认为。”南鹤说,“施先生,不要想那么多。你要是不讨厌我,可以试试。”
施让寒垂眸:“我。。。。。。”
“我要听实话。”
“好。”施让寒平复潮水一般的情绪,还是想说点话来吓退南鹤,“我这一生没什么真的握在手里的东西,性格会很偏激。你跟我在一起,害怕了厌恶了提前跑掉,我死也会抓住你的。”
话音落,周围陷入了安静。
施让寒睫毛轻颤,毫无血色的唇慢慢抿紧。
看,他还是会害怕,没有人会。。。。。。
他的唇边传来轻轻软软的触感,他被人拥进了怀里。
“施先生,你这样真的很可爱。”低沉忍笑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对方似乎憋了很久的笑,装模作样叹气一声,“放狠话是什么意思呀?是真的想吓退我,还是。。。。。。想让我再次证明我的真心。”
施让寒浑身僵住,他难堪地咬住唇。
南鹤低头吻他:“施先生没有安全感,像只小兔子。别怕,我不是玩弄你,也没有骗你,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你证明我的真心。好吗?别怕。”
一句话犹如一根定心神针,稳稳地落在他的心腔里。似乎他无论做什么,无理取闹、尖锐刻薄,对方都会无条件地、温柔地抚平他的不安和仓惶,用心包容他的恶疾。
施让寒顿了顿,还是决定向他的光走去,哪怕跌跌撞撞,哪怕这束光未来有一天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腰间传来被束缚的紧感,南鹤低头,就见施让寒伸手轻轻抱住他的腰,无声地传达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