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芙原本只是听得兴致盎然,直到最后一句,才猛地直起身,错愕地瞪大眼:“分成五成?”
任白芷斜睨她一眼,嘴角微勾:“逗你呢,还是两成。”
李紫芙:“……”
她白了任白芷一眼,没好气道:“堂嫂,你刚才那个「五成」是不是故意的?”
“嗯。”任白芷点头,很诚恳地道:“人就应该保持对金钱的欲望,才更有活力不是?”
李紫芙:“分明是堂嫂拿我取乐。”
虽然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
两成也不少,若再找到类似露华浓那样的,每年也能稳定有几十贯收入。哪怕以后嫁人,何氏不给她嫁妆,她在夫家也能有底气了,不再需要去攀附谁。
想到此,李紫芙一改初见时的唯唯诺诺,干脆地答道,“行。等数据到了,我就开始整理筛选,然后每日把结果整理好了,贴在你房里的汴梁百商图上。”
*
回西院的路上,任白芷在拐过花厅时,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立于廊下,负手而立,似在对月发呆。
李林兰?
她脚步微顿,眸光微微一敛,继而继续往前走,待到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忽然停下脚步,侧头,轻飘飘地唤了一声:“堂哥。”
李林兰缓缓转头,目光沉静如水,唇角含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弟媳,夜深了,怎么还未歇息?”
“找紫芙聊些事。”任白芷语气随意,微微一笑,眼中却带着几分揶揄,“没想到正巧碰到了堂哥,也省得我专门抽空去寻你。”
李林兰眉梢微挑,语气仍是温和的,“弟媳找我何事?”
“我也不知。”她轻声笑道,“想问问小女何曾开罪过堂哥,为何总是跟小女过不去?”
李林兰闻言,眸光微闪,但很快恢复如常,温润一笑,“弟媳这话,委实叫人听不懂。”
“西街药铺的事儿,我去刘记金银铺做出纳的事儿,以及近日,许家当铺的事儿。”任白芷一一指出,并不与他绕弯子,“次次都有堂哥在背后利用他人,干扰我做事的手笔。”
李林兰虽然意外她的直白,面上却不显,“弟媳想多了吧?在下公务繁忙,家里的事儿都是爹娘做主。”
任白芷见他不承认,也懒得跟他辨,继续说道,“堂哥这般喜欢将他人当作棋子,应当是很爱下棋吧?”
李林兰笑笑,“略有涉足。”
本是自谦的话,任白芷却顺着说道,“看出来了,棋艺不行。”
李林兰眼神微变,仍是笑着,语气却不似先前那般温和,“弟媳还未与我对弈过,此话从何而来?”
“棋道讲究攻守有度,取势亦取时。”她微微一顿,缓缓道,“可堂哥,却似乎只敢拿弱者当棋子,既不取势,又不合时。”
李林兰脸上的笑意终于敛去几分,一向自诩棋艺高超的他,实在忍不了被一个小小女子点评自己技术不佳,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这么说,想来弟媳棋艺不错,何时可以与在下交锋一局?”
“没空。”任白芷直截了当地拒绝,她还忙着赚钱呢,“不过,我若遇到合适的棋局,会顺手给你示范一番。”
“所以,堂哥之后可要小心些,别再挡我的道了。”
留下这句话后,任白芷便径直赶回了西院。
夜色如墨,李林兰静立原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泛起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