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多谢你护着我和大小姐,在尧光山时,感谢你和阿萱姐姐送我回来。”徐妙宜轻声道,“今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
裴言却问她:“顾娘子下次什么时候来?”
“应当不会来了。”徐妙宜垂眸,“我是陪大小姐出来办事的,事情办完,我也就回去了。”
顾家产业归根到底是舅舅一家的,她还是尽量少染指为好。
因她逃婚,已经牵扯出许多祸事,等舅舅平安回来,她更不能在凉州久留。
小伙计火急火燎送来药膏,徐妙宜接过,递给裴言,“我先走了。”
那柔嫩指尖无意间从他衣袖上拂过,郎君悄然红了耳垂,“好,后会有期。”
及至上了马车,顾长宁后知后觉,“窈窈,那位裴郎中一直在目送你呢。”
“是吗?”徐妙宜收起心绪,却未挑开车帘。
她一直担忧自己被识破伪装,思索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倒是忘记了裴言的反应。
在她面前,他似乎有些拘谨,又很是热心肠。
“再过几日就是花朝节,陪我去兰若寺赏花吧。”顾长宁道,“兰若寺香火很旺,有求必验。”
徐妙宜眸光遮掩,暗自掐了掐掌心,“阿姐,我最近不太想出门。”
“那可是兰若寺的桃花,每年慕名而来的人不计其数,错过了又要再等一年。”顾长宁软声央求,“或者,你就当是陪我散散心。”
徐妙宜拗不过她,终是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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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镇北侯府。
卫栩负手立在那副巨大的堪舆图前,垂眸沉思,直至郭恒送来密报,照例禀报徐妙宜今日行踪。
顾思安已经从地牢救出来了,但受了重伤至今昏迷未醒,一双腿被敲断,未必还能接上。他命令寒鸦先将人带离洛京,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并派人送去万春谷的断骨重生药方。
至于徐妙宜,她的确回到了顾家,不过对外身份是顾家侍女,这几日在帮忙收拾顾家赘婿留下的残局。
既已得知行踪,卫栩反而没有那么着急去见她。
或许事缓则圆,另有转机。
再者,她在顾家,比待在他身边要开怀许多。
“今天午后,娘子陪顾小姐去药铺查账,险些被那掌柜用热茶泼中……”
卫栩蹙眉,打断:“伤在哪?”
“幸好被一个小郎中挡下了。”
闻言,郎君总算舒展眉头。
郭恒继续请示道,“侯爷您看,要怎么处理?”
须臾卫栩剑眉往下压了压,眸光一凛。这种事,还要拿来问他?
“属下明白了。”郭恒默默喟叹那掌柜自作自受,又道:“顾小姐还约了娘子花朝节去兰若寺踏青。”
“李朝亭得了个女儿,我没空去喝喜酒,你托人打一对婴孩戴的金镯子送给他。”卫栩淡淡道,“听闻兰若寺的桃花开得很好。”
“是,漫山开遍,游人如织,每年挤都挤不过来。”郭恒心领神会,“侯爷,要不要也去观赏观赏?您在凉州待了这么些年,还未去过呢。”
卫栩未置可否,却轻轻牵了牵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