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林筱在厨房翻找药瓶的间隙,林箴闪进她的卧室。
房间整洁得异常,书桌上摆着他们上周在游乐园的合影。
但当他拿起相框时,发现照片边缘有细微的PS痕迹——原本应该空着的摩天轮座舱里,隐约有个穿白大褂的人影。
床头柜的抽屉上了锁,但这难不倒从小跟林筱一起长大的林箴。
他用发卡拨开简易锁,里面静静躺着一把黄铜钥匙和一张便签纸,纸上画着精确到毫米的齿轮结构图,右下角标注着"最后一次时间跳跃参数校准"。
钥匙齿痕的形状让林箴想起孤儿院后门的旧仓库。
当他正准备进一步搜查时,厨房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哥?"林筱的呼唤带着诡异的回声,"你在哪?"
林箴迅速将钥匙塞进口袋,却在转身时碰倒了床头灯。
灯座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露出底下粘着的微型摄像头。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灯罩内侧贴满了他这三个月来每次消失时的照片,每张都标注着精确到毫秒的时间戳。
"找到你了。"林筱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林箴转身时看到她倚在门框上,右手握着注射器,左眼的机械结构完全显露出来,齿轮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这是什么?"林箴指着那些照片,声音嘶哑。
"救你的代价。"
林筱的机械眼发出蓝光,在墙上投射出一段监控视频:
三天前的深夜,林箴浑身是血地倒在客厅地板上,身体正在光粒化。视频里的林筱哭着将一个发光的齿轮装置按在他手腕上。
"你本应该在5月18日彻底消失。"林筱的声音突然带上哭腔,"我用了周幕留下的原型机强行把你锚定在时间线上,但副作用是。。。我们会周期性遗忘关键事件。"
林箴的芯片突然剧烈疼痛,大量陌生记忆涌入:
林筱在暴雨中拖着他逃离研究所、两人在时间乱流中看到的末日景象、以及最重要的——明天5月20日正午,将是时间循环闭合的最后期限。
"所以那个蛋糕。。。"
"是校准装置。"林筱的机械眼流下蓝色的液态金属眼泪,"十二个齿轮对应十二次关键跳跃。刚才你吹灭蜡烛时,我们完成了第十一次同步。"
注射器从她手中滑落。
林箴上前一步接住她瘫软的身体,触手却是异常的低温。
当他掀开她的衣领时,倒吸一口冷气——林筱的锁骨下方,精密机械装置代替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内脏,中央有个倒计时显示器:23:07:42。。。
"还剩二十三小时。"林筱的机械眼开始闪烁,"明天正午之前,我们必须回到研究所废墟完成最后一步。否则。。。"
她的话被一阵剧烈的机械杂音打断。
窗外突然传来直升机轰鸣,刺眼的探照灯扫过窗帘。
林箴怀中的林筱瞬间绷直身体,机械眼投射出红色警告:
【他们找到我们了】。
墙上的挂钟突然疯狂倒转,林箴感到熟悉的分解感再度袭来。
在完全消失前,他最后看到的是林筱用机械手指在自己胸口按下某个开关,以及她嘴唇开合间无声的三个字:
"仓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