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叙事诗里那个冷静又一针见血的渊龙,很难想象这是我。
其他两本也别提了。
龙和龙人在对待亲近的人上,方式相差无几,写出来了就是为了告诉后人,我的朋友养母是多么多么好,羡慕吧,你没有。
上行下效。
我在后面的诗歌里,一旦出场不是博学的智者、洞察命运的预言家,就是梦中情人的典范,甚至有学者延伸到了龙族择偶观的共性上了。
知道大家毕业都难,但这种方向也确实足够刁钻。
我看了一天的纳塔历史,准确来说,是又重温了一遍,真是遍遍有不一样的体会。
在给素论派和知论派教学的时候(我不是在离开纳塔的历史完成复活灵魂就出现在多托雷的造物身体里的,中间还做了很多工作,又当了一次教令院导师),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告诉我的学生们,纳塔的历史有一部分失真,只属于文学上的艺术加工。
现在成了多托雷造物,当着卡皮塔诺的面看自己朋友们和养子写的彩虹屁,还有以前学生写的课后作业,只有艾尔海森的论文可以给人安定感。
他写的是纳塔的语言变化史。
这个名字出现时,卡皮塔诺也有反应,他等我看完后,拿过去也读了一遍。
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在对纳塔的地脉和水文地理进行记录的期间,我们的行动需要一定的隐蔽性,只需一定。
因为纳塔的人龙共生体系,自希巴拉克在一场对决中战胜了修库特尔,此后的每一任火神,都可以见到这位焰主的灵魂。
修库特尔的身躯和火之大权的力量,不是散落在纳塔化作燃素,便是成为火神力量的一部分来源。
我们刚刚踏上纳塔,便与修库特尔的幻影相遇,卡皮塔诺此刻的隐蔽更像是一种对主人家的客气。
知道主人家并不太欢迎愚人众的到来,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便减少普通民众对愚人众的目击。
于是一切风平浪静。
他甚至没想过借用我来自于渊龙的记忆来与纳塔的火神和火龙王的灵魂进行一次对等的谈判,理由是“纳塔的地脉紊乱造成的现象千奇百怪,与记忆有关的并不是唯一一例。”
“在事实尚未明确前,我不会带你踏入未知的境遇。”
“这是我的任务,并非你的责任。”
所以我目前的主要任务还是测量每个地方的水文数据,再尝试进一步推进渊龙未竟的事业。
促进三种不同力量的交融。
卡皮塔诺一般是在布置周围的防线,影子常常出现在帐篷的外侧。出现在里侧,是在需要休息的时间。
极偶尔的时候,他会阅读多托雷的老师前妙论派贤者的著作——须弥教令院列为禁书全线封锁的那部分,多托雷手抄版——试图了解更多的关于我前身的故事。
“可以直接问我。”
“在你处于工作状态时,问询可以通过查询得到的信息,是一种不智的行为。”
第40章回忆6
悬木人的猎龙人不是自愿抵达这片区域,出现在愚人众的面前的。他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姿势,像是两个意识扭打起来,所造成的不协调。
事实也正是如此。
少年,或者说,与库胡勒阿乔签订了契约的「回火」之名的持有者基尼奇,在如同往日一般前往悬木人驻地的互溶现象发生地,处理火榴树的触须时,阿乔一路上也在叽叽喳喳,猝不及防,就挤开了他的意识,操控他的身体,往一个地方跑去。
飞快。
昔日被他评价为破烂的钩索,一刻都没有脱离燃素附着的状态,阿乔拖着基尼奇的身体,一路脚不沾地的用钩索移动到了愚人众的营地面前。
中间略过二者意识的争执不提,最后结果是我刚出帐篷,处于夜魂加持状态,意识正在打架的基尼奇目标明确的向我奔来。
——被卡皮塔诺的剑挡下。
差一点就打起来。
毕竟基尼奇的身体一路横冲直撞,草元素和龙的力量都在无差别的、无限制的使用,只为了在短时间内放倒目之所及的愚人众。
来者不善。
没打起来是我将阿乔踢出了基尼奇的身体,让基尼奇的意识回归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