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奥兰德这样对自己说。
只是一段曲折的弯路。
他会给予雄虫一段时间的空隙,尽管这段空隙,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
万一他的雄主突然认识一位雌虫,或者一位亚雌,坠入爱河,他要怎么办呢?
他总不能真的杀了那位雌虫,那是便宜了对方。
就像是幼虎第一次离穴,他有太多太多的担忧和痛楚,但又不得不放他的雄虫走,强留着不放,他的雄主会将自己啃噬得鲜血淋漓。
……所以,只能他提前防着一些了。
一直到执行队的警官赶到,奥兰德才转过身,露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意,道:“辛苦你们了,白跑一趟。”
他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个军部例会要开。
·
“真的确定了?”
“确定。”
弥赛尔教授在听筒里叹了口气:“……有时候不知道你到底是傻,还是聪明。”
魏邈笑着道:“您就当我是大愚若智。”
他一点儿也不聪明。
“你别牵连到我就成。”弥赛尔教授淡淡地道,“我可惹不起你家那位雌君。”
魏邈怔了一下:“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对你的家事可没有兴趣。”
魏邈一边用抹布擦拭他的工位,一边随意地道:“我看不然,您相当有兴趣。”
“……你和几年前的行事作风完全不一样了。”弥赛尔教授半晌才说,“莱尔,我是你的老师,你最好对我放尊重一些。”
“教授,我是雄虫。”
“……”
“我现在还是一名高级研究员。”魏邈语气谦和地强调道,“您最好给我一个我满意的薪资待遇,食宿条件也不能太差,另外我要求报销来回差旅费用,否则我随时终止这段还未签署的劳动合同。”
都离婚了,虽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他确实得省吃俭用一点儿。
还得付维恩的抚养费,总不能全指望着奥兰德养家糊口。
单亲雌虫也不是个很容易的活儿。
——好吧,其实挺容易的。
奥兰德养七百个维恩都不在话下,但魏邈也不觉得他的前雌君能将幼崽养得多么饱满。
该尽的义务依然要履行。
弥赛尔教授哼笑了一声:“……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
麻烦事儿一堆,虽然专业实力可圈可点,脑子勉强也拎得清,但早知道喊其他虫了。
魏邈将自己的乌萨奇石膏娃娃放进纸箱里:“除了我,还有哪个倒霉蛋敢答应您?”
弥赛尔教授脾气相当幽默,再加上常年在各个星系往返出差,虽然是学界的泰山北斗,但吃他这一套的也不算多。
“你问艾奇对矿脉感兴趣吗,他也可以过来,为我工作一年,我帮他搞定研究所的职称,再调回去。”弥赛尔教授道,“我最近在金枕星度假,你可以先过来,熟悉一下环境,我最近对一段矿脉感兴趣。”
……金枕星?
魏邈手紧了紧,语气严肃起来,道:“教授,研究所的三位同事,就是在金枕星不见的,您是独自居住吗?”
反叛军的踪迹被遏制和歼灭之后,军部依然没有找到这三位勘察员的踪迹,但时至今日,依然没有发现尸体。
“莱尔。”弥赛尔教授笑了一声,“我是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