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片刻,鎏月动了动,在萧屿澈身边紧挨着坐下,而后歪头靠在他的身上,捏住他宽厚的大掌,嗓音轻柔:“我在。”
她眼睫轻颤,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话音落下,穆念眼中闪着猩红的光,并未犹豫,直接出声:“你去将那人给带过来。”
“那人?”贺颂恩眉梢一挑,“你所说的,是你先前从苗疆带来的那个男子?”
“不错。”
穆念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淡然:“毕竟那人可是鎏月的血亲。”
“其实不难,只要能制住鎏月,萧屿澈便会乖乖就范。”贺颂恩勾着嘴角,神色笃定。
听见此言,穆念脸色变了变,而后缓缓勾起一抹笑:“那我便有法子了,正好,挑筋取血之仇我还没报呢。”
不多时,偌大的庙宇静得只能听见风吹动枝叶悉悉索索的声音,以及旁人沉稳清浅的呼吸声。
“鎏月……”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模糊的喃喃声,听着略有些沙哑,鎏月一愣,困意顿时消散,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此时的萧屿澈正靠坐在柱边,双目紧闭,眉心蹙起,脸色略显惨白,额间也满是细汗。
顺着缇莎手中散发出来的那昏黄的烛光,鎏月蹲下身,眸中满是担:“大人?”
只是萧屿澈此时依然紧闭着双眼,眉心紧蹙,瞧着毫无意识。
毫无意识,会唤她的名字?
她又试探着唤了一声,却也仍然未得到回应。
她一只脚的脚筋已经被挑断,虽然止住了血,但还得疗养好些时候才能勉强下地走路。
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都是被鎏月取血而导致的。
“那你何时能炼制出来新的?”
闻言,穆念不耐地抬眼看向贺颂恩,眼眸微眯:“你以为蛊是那么好炼的吗?”
一时间,鎏月都开始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在下一刻,她便打消了这个怀疑。
声音戛然而止,时舟微微低着头,不自觉地捏了捏藏在袖中的东西,却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周遭就这般静了好些时候,夜色渐浓。
与此同时,另一边。
趁着摄政王府被控制,贺颂恩总算是命人将在柴房里被困住,浑身是血的穆念给放了出来,还叫来了郎中给她诊治。
毕竟她亲耳又听见了从男人口中发出的喃喃声,只是她并未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是梦呓吗?
待郎中退下之后,贺颂恩屏退了所有下人,留在屋内垂眼静静地看着穆念:“你的蛊可还在?”
“没了。”穆念咬牙切齿道,“全都被鎏月给烧了。”
其实昨夜她的行为颇为大胆,相当于是亲手将下了料的东西递到了时舟的嘴边。
毕竟她想着,反正都要远走高飞了,被发现也无妨,丝毫没有畏惧。
贺颂恩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善道:“别给本王弄死了。”
“行,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放心便是。”穆念笑容阴沉,眸子一片沉寂,“她不会死,我会像这段时日她捆住我一般,将她捆住给你送来,她用不了蛊的。”
第69章软玉温香24
思绪回笼,鎏月看向穆悌点点头:“没错。”
穆悌微微颔首,又看向穆念,道:“你炼制出禁书里的蛊术,控制九黎圣殿,借命妄想长生,本就有违天道,穆念,祖训你都忘了?”
萧屿澈脸色颇为难看,若穆念当真藏在宫里,这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必须找到她,除掉她。
柳如霜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交谈也半句都听不懂,很是焦急。
此时,一名小宫女打扮的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冲着几人行了一礼,而后转向柳如霜:“太后娘娘,云荷姐姐也病倒了,症状……同其他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