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只会为他着嫁衣,而非眼下就答应嫁给他。
可是能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已经心满意足。
谢苗儿顺势倚在他的胸膛,听着耳畔强有力的心跳声,呼吸也渐渐平缓下来。
陆怀海垂眸,眼神顺着指节的动作,从她净瓷般的脸滑下。
他知道,她心里有顾虑。
不过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她顾虑的是什么。
那日钱五德前来上演那场闹剧时,他在旁将她的话听得分明。
他还记得,她说,她没有资格原谅钱五德。
怎么会呢?她分明是受害者,如果她都没有资格,那……
电光火石之间,陆怀海想起了那日陆虹在客栈中,同谢苗儿闲话的话本情节。
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那这个答案无论再荒谬,他也只好暂且一信。
怀里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她眼睫紧闭,一颤也不颤。
连有人轻抚着她,都没有察觉。
陆怀海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自己听得见:“你的过去,是怎样的?”
是晦暗阴郁,还是美好无缺?
不过……
陆怀海把她打横抱起,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到了床上。
他蹲下,给她脱寝鞋。
无论她的过去如何,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放下顾虑,彻底安心。
作者有话说:
社畜,加班,短短,哭哭,明天长长感谢在2022-06-0523:23:19~2022-06-0623:35: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笑作春温5瓶;沐子觅覓、星情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夏夜凉如水,树梢头的蝉鸣寂寞声声。
陆怀海望着谢苗儿娴静的睡颜,若有所思。
其实,他没有猜错,谢苗儿分明已经很信任他,却迟迟没有吐露的原因,是她的心仍旧没有安定下来。
但她不安的原因并不是他以为的,他给予她的安全感还不够,而是她对于未来还有一种铡刀即将落下的恐惧。
陆怀海不知症结所在,再敏锐,也只能想到这种程度。
他替她放下帐帘,回身屈指一弹,掸灭了烛火。
——
七月初六,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陆虹的婚事定在了这天。
清早,丑寅之交,陆虹就被拉起床梳洗妆扮。
谢苗儿起来时,陆虹正闭着眼睛任喜婆摆弄,她打着哈欠,听陈氏抹着眼泪叮嘱她,一脸的生无可恋。
好容易见谢苗儿来看她,陆虹忙道:“娘,我有话想和人家说,你一会再念,行不行?”
孀居多年,女儿就是她的支柱,陈氏眼泪都止不住,听她这么说,索性出去洗脸清醒去了。
眼前的情景实在超出了谢苗儿的想象,她有些怕冒犯,小心翼翼地道:“你……不紧张吗?”
陆虹呵欠连天:“我都快饿死了,哪有力气紧张?”
喜婆在旁劝慰道:“新娘子都得如此呢,嫁衣不便穿脱,若吃喝多了,拜堂时想出恭,岂不尴尬?”
陆虹诚恳地问:“难道我要拜天地的时候,肚子叫了,就不尴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