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乙却摇摇头:“不可。我的人还在恒裕钱庄等我,况且此处府宅目标较大,若是被人盯上对你对我都不好。”
“行吧。”
出了府宅,萧乙一路向东,迅速赶至恒裕钱庄,与随风会和。
钱庄掌柜见是他,眉眼笑开,躬了躬身道:“公子又来了。”
萧乙从衣袖中取出孟停云的手书,递给掌柜,沉声道:“掌柜的,此事不能为外人知晓。”
掌柜看完手书内容,很快便给出了肯定答复——驴车、布匹都不是问题,甚至还能给安排上几个人一起跟着,充充样子。
“公子,是要安排上几位女子吗?通常城里布匹走货,都会有织娘跟着,防止出了岔子。”掌柜说道。
萧乙沉默片刻,望了一眼随风,而后对掌柜道:“安排几个懂行的男子即可。”
半个时辰后,驴车、布匹、两匹马,以及两个壮汉等候在恒裕钱庄门外。
而钱庄对面的一家胭脂水粉铺子内,正走出两个身形格外高挑的女子。
细细一看,两个女子都面黄肌瘦,样貌平平,举止僵硬。穿着最简朴的衣裳,梳着最简单的发髻。如若不是个头过于高挑,混入人堆决计是不会被发现的。
走到驴车跟前,萧乙坐了上去:“出发吧。”
出城的检查比想象中更为严苛。宫里派了人手过来,还有皇帝身边的人亲自在旁看着,便是想飞一只鸟过去,都得被拦下来查查有没有夹带些什么。
轮到萧乙一行人时,两名官兵一前一后审查着。
“到哪儿去的,出城干什么,一一报上来。”
前头牵驴的壮汉回道:“运送布匹,去永乡。”
每日都有这样的商贩出城,盘查的士兵也习以为常。然而后方的士兵却喊出了声:“这是什么?”
就见那人拿了两把长剑过来,语气不善:“为何在布匹中私藏佩剑?”
“哦,是这样的,这位官爷,近几日说是山头上有劫匪,我们也是为了防身。”其中一名壮汉倒是机灵,连忙回道。
听到此处的动静,旁侧又来了一个士兵头子模样的人,打开手中画卷,对着两个壮汉看了一圈,并伸手扯了扯二人面上的胡子。
“没什么问题,放行。”
——“慢着。”
就在这时,原本守在边上的萧策下马走来,接过两把长剑细细端详,神情严峻。
萧乙心头蓦地一沉,这两把剑都是宫里带出来的普通佩剑,单看外形并无什么独特之处,再加上用的久了,很是顺手,便随身带着了。
然而,只见萧策“噌”一声拔出利剑,再一端倪,即刻眉心一拧,转手剑尖直指壮汉:“这剑是你的?”
眼见壮汉打起了哆嗦,萧乙连忙运气,捏着嗓子开口道:“求官爷放过,早晨在那边的早点铺子上遇到了两个公子,他们将剑卖给我们的。”说着,他状似害怕地伸手指着一个方向。”
萧策闻言看了萧乙一眼,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对身边两个士兵说:“过去问问,早晨有没有见过一位样貌格外出众的公子。”
“是。”
不多会儿,两名士兵回来:“回萧统领,问过了,那铺子老板说记得见过,还说那公子身边好像跟着一位侍从。”
“噌”一声,利剑入鞘。萧策将两把剑都拿给身旁的士兵,看着萧乙道:“失礼了,请问姑娘可记得那二人后来去了何处?”
萧乙思索片刻,回道:“去了何处不太记得了,应该是没出城。”
“好,多谢。放行。”
一路有惊无险出了城门,萧乙对两名壮汉道:“有劳二位了。”
就此分开,他与随风骑上马,一路朝着西南方向奔赴。
栈道之上,马蹄踏起风沙。与二人相对的方向,同样有一人一马奔腾而来。
那人身穿一袭黑衣,头戴斗笠,身子压得很低,似是在赶路。擦肩而过时,二人同时朝着对方望去。
那一瞬间,萧乙的瞳孔猛地骤缩,旋即勒马停下。随风见状,也同样停下马,不解地问道:“公子,怎么了?”
萧乙沉默不语,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握紧缰绳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调转马头,不可置信地望过去,他看到那黑衣男子亦停在了不远处。
张了张口,嗓间忽然滞塞住,竟是一言片语都道不出。只见那男子缓缓转过身,再缓缓驾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