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不是你男人负责做饭?你去?跟他交代一声,给李大爷打饭的时候只捞稀的。”花红说。
陶椿“噢”一声,做饭是分两?边做,男人吃饭是在老陶匠家里?,女人吃饭就在这边,老陶匠家的门还锁着,除了邬常安和李大爷还等在门外,其?他人都上山砍柴去?了。
“找我?”邬常安见她?走过来,他站起来。
“嗯,跟你交代一下,李大娘说李大爷胃口不好,容易积食,你煮饭的时候先给大爷捞一碗稀的。”陶椿当着李大爷的面说。
老人一瘦就显刻薄,偏偏李大爷精瘦还长了个窄脸,皮挂骨看着尖嘴猴腮的,不像个好人。他眯着眼打量着陶椿,说:“跟你大娘说,让她?多干活少说话,别?操心爷们儿的事,在家里?管,出门了也吵吵,哪有点女人的样子。”
陶椿皱眉,这是指桑骂槐吧?
“你把?话给大娘带到,就说是李大爷的意思。”邬常安笑眯眯地?开口,他握住陶椿的手,说:“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意思,我没?这个意思,我就喜欢你管我。”
“那我交代你的话记住了?”陶椿忍着恶寒问。
“记住了,李大爷胃口不好,他吃饭要少点稀点。”
一旁的老头子臭了脸,他嚷嚷说:“我吃不饱不干活。”
“不要你干活,你也不用吃饭。”年婶子走出来,“真?是年纪越大越不要脸皮,你家是吃不起饭?带那一点粮寒碜谁呢?”
第57章进山烧陶挖土
李大爷遇到年婶子如耗子见了猫,他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
“他就是个老不羞,不用搭理?他。”年婶子说。
陶椿挣脱邬老三的爪子,她听见了狗叫,很快看见老陶匠几乎是冲着跑下山,脸绷得可怖。
见门还?锁着,老陶匠慢下步子。
“老陶匠,你上山干啥去?了?你儿子也不在家,我们来好一会儿了。”年婶子说,“快把?门打?开,我们在你这儿住半个月,我们这个冬天要多烧几窑陶,你帮着掌掌眼?。”
陶椿盯着老陶匠,他脸上松垮的皮抖了抖,板着脸说:“不行,帮你们掌眼?烧陶行,住进我家不行。”
“老陶匠,你就是烧陶的匠人,啥叫帮我们掌眼??我们过来是给你帮忙,好赖话听不明白?我给你脸面,你也得识趣。”年婶子不高兴,“快开门。”
“不可能,你要是一定要住进我家,直接杀了我再拆了门板进去?。”老陶匠继续板着脸说。
年婶子咋舌,一年不见,这老东西?咋怪里怪气的?往年又?不是没住他家,也没见他要死要活。
陶椿凑到年婶子旁边,见老陶匠盯着她,她小声说:“你问问他儿子。”
“对?,你儿子呢?你不活了他也不活了?”
“他早就不活了,死了。”老陶匠脸上的肉不受控制地抖动,“他两个月前就死了,早就埋在地下了。”
年婶子没声了。
“就剩我一个老家伙了,早晚都得死,我也不想干了,你想拿我怎么办都行。”老陶匠走过来开门,“等?我死了,你们再进这个门。”
“不进,我让他们住放陶器的棚子里,你今年帮我们掌眼?看几窑陶。”年婶子瞬间变了态度。
“行。”老陶匠推门进去?,又?极快地关上门。
陶椿眼?尖,门一开一阖的间隙里,她看见院子里堆了一大堆柴。
年婶子叹一声,她抬脚往陶棚走,陶椿和邬常安也跟上。
陶棚是少了一面墙的木屋,这是晾陶用的,里面空间够大,打?地铺能容七八十人睡觉。
“多砍些树枝把?这儿挡着,你们夜里睡棚子里,人多也不会冷。”年婶子跟邬常安说。
“行,我拿扫帚来扫干净。”邬常安说。
年婶子让陶椿回去?喊五六个人来帮忙。
陶棚里存放的陶器都搬出来,碎瓦土砾扫出来,再在山谷里割五捆发黄的草铺地上,摊上被褥就能睡觉了。
黄昏时,山谷里暗了下来,上山砍树的男人们回来了,得知老陶匠死了儿子变得性情古怪不愿意让他们进门借宿也不介意,有个棚子住就满意了。
山谷里升起炊烟,缓缓消失在天边最后一缕光亮里,陶椿从灶房端出两大碗饭,跟姜红玉和小核桃坐一起吃。
晚饭是苞谷碎米粥,一人一筷子炒酸笋,不好吃但能饱腹。
大锅饭虽不好吃,但吃完饭不用收拾,碗筷往盆里一丢就能进屋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