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些石子儿是在他家灶台后边找到的,当时都已经混了泥巴,就差糊在灶台的缺口里了,可就算如此,也是被齐顺利带着人,尽数铲出,重新倒回了路上,就算是那户人家说要花钱买也绝不退让。
如此又抓了两户人家,其余人家自知躲不过,纷纷把石子儿倒回,仅是一夜的功夫,那路面又恢复了以往的宽度。
走在石子儿铺就的路面上,黄毛子脚步踉跄,戴松见小猪们频频跌倒,只得耐着性子放慢脚步。
“哟!松子回来啦!今天又是好收获啊!”
“还行吧!”
路旁院子里探出一个老太太,姓赵,和戴松笑着打招呼。
她儿媳妇在自家养殖场里,帮着老娘一块儿照料牲口。
一年下来,光是工资就能拿14oo来块。
这还不算“财大气粗”的江卫琴隔三差五给工人们的荤油补助。
除了暂且还卖不上价格的下水之外,老娘是真的会给这些屯亲一些板油、肥膘之类的好东西,故而养殖场里每个工人都干的嗷嗷起劲,没在场里谋上岗位的屯亲一个个也都是眼红的不行。
见戴松拽着小黄毛子走的慢,老太太心热,以为是这帮小牲口不听话了,忙从扫把上折了一根枝条,从院里出来,对着那帮小黄毛子屁股就是一通抽。
正值夏天,小黄毛子身上毛稀疏,被老太太这么一抽,一个个都嗷嚎惨叫,四处乱蹿。
可碍于兄弟姐妹的限制,黄毛子们又跑不远,只能围在戴松身边惨叫,那动静真是证人耳膜,好不凄惨。
关键时刻还得是江卫琴出来救场。
她估摸是听见了黄毛子惨叫的动静,抻着脖子走出了自家养殖场,左右张望,看见戴松脚边的小黄毛子,眼神一下就亮了。
“嘿呀!今儿这么多呐!好好好!我得好好挑俩种猪出来!
原来那头种猪实在不顶事儿!真给我气够呛!”
她一边说,一边接过戴松手里的绳头。
说来也怪,那帮小黄毛子本来还很闹腾,但一见穿着沾血围裙的江卫琴,顿时老实得和鹌鹑似的,乖乖跟着走进养殖场。
戴松跟在后边,一进门,就瞅见了几个老娘们躬身,簇在一张长凳旁。
长椅上横躺一只勾住了嘴的老母猪。
妇人们个个龇牙咧嘴,手上使着劲的同时嘴还不带停的,时不时冒出一句埋怨周围人:
“哎呀!你按住了呀!老嫂子刚才好悬扎偏咯,还好收住了!”
“这不按着呢么?”
“你那叫按啊?
你当给你家爷们抓痒呢?使劲儿掐。哎呦呦!绳子咋松了!
它要起来了!快点快点!
红仙儿!快!压住!”
“不慌!”
菊红仙满面红光,仿佛就在等这一刻。
伸手扒拉开两侧妇人,提了提一腿裤脚,抬腿就跨在了那猪肩上,旋即俯身往那猪身上一趴,手脚同时环住那猪,紧紧扣住底下的长凳。
不料。
这一下反而是彻底惊了长凳上的老母猪。
四蹄没了束缚,猛的一踢蹬,借着踹倒周围老娘们的劲儿,连带着身上的菊红仙,向另一侧翻仰。
嘭——
菊红仙虽然及时撒开了手脚,避免被老母猪压住,却也摔了个七荤八素。
老母猪则仗着皮糙肉厚,在地上一骨碌,翻身站起,在院子里见人就拱。
“哎妈呀!快闪开!快闪开!”